颂音发觉她认识柏泽清到现在,就没见他穿过正装以外的衣服……他双手环抱着手臂,半倚在门框处,神色自若,看起来并没有被林颂音提到的那一夜影响。 “给派出所打电话挂失一下,以免被别人盗用。” 又是这种命令人做事的口气…… 林颂音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后,还是打了电话。 她打电话的时候,柏泽清依然还是维持那样的姿势,在门口静静地听着,他发觉林颂音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其实语气很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但在和他对话的时候,他莫名地想到了一个词:牙尖嘴利。 这本应该是一个贬义词的。 柏泽清就这样不远不近地注视着坐在床边、好脾气地跟电话那端的人说话的林颂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电话挂断后,林颂音立刻转头面向柏泽清,柏泽清先是移开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很快,才又漫不经心地望向她。 “怎么说?” 林颂音露出了一个很孩子气的笑容,就好像小孩子赢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比赛。 “告诉你哦,现在身份证丢了不用挂失,也没人可以用我的卡借贷什么的,因为有人脸识别,不知道了吧?” 柏泽清看着她,点了点头。 “看起来,丢掉身份证让你知道一个没什么用的知识,你感到很自得。” 说完,他注意到林颂音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 “别撅嘴了,”柏泽清盯着她翘起的嘴唇,几秒后,收回了视线,“找到你的户口本,带你去补办身份证。” “你现在陪我去?真的?感动中国十大人物里没有你,我都不看。” 柏泽清对于她的褒奖无动于衷。 “但是,我的户口簿在我原来住的家里,并没有带过来。” “地址发给我,我跟着导航走。” 柏泽清说完这句话以后,惊觉自己这个久违的休假,真是除了休息什么都做了。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等到林颂音坐上柏泽清的车,她还是有些不太能理解。 “我其实感觉很奇怪。”林颂音歪着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奇怪什么。” “你真的要连我办身份证还要陪着我吗?这种事我自己就可以做的,而且你明明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柏泽清希望自己没有摆出一脸“愿闻其详”的样子。 “虽然所有人都说你很绅士,实际上你可能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我觉得你和所有人都很有距离。” “还有呢?”柏泽清知道如果自己足够理智的话,不应该再配合地回应下去,他想,只是教养让他无法不做出回应。“林心理医生。” “喂。”林颂音不满地瞟了他一眼。 柏泽清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神情,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并不差。 “你不是在对我进行诊断么?可以继续。” “我觉得你好像并不关心任何人,但是,你又……”林颂音说到这里,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柏泽清专注地看着不远处的红灯,有那么半分钟没说话。 “但是,你觉得我又特别关注你?” “你不可以觉得我自作多情,”心底的想法就这样被说出来,林颂音有一瞬间的不好意思,“你确实很奇怪啊。” “所以,你觉得我对你很好?”柏泽清不知道这里的红灯怎么如此漫长,他开车时很少有脾气,只是这时难得有些没耐心了,“难道,没有别的人对你好。” “才不是!有很多人对我好!” “嗯,我相信。” 林颂音说完这句话,头往边上一扭,做出一副不肯再理他的架势。 车厢内再度变得寂静。 绿灯亮了,柏泽清的心情随之趋于平和。 林颂音在五楼停下,就看到门上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传单,她刚打开门,门缝处就掉落了许多小卡片…… 她猜测柏泽清大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架势,越发地怀疑林自己怎么会一时头脑发热把他带回来看笑话…… “你进来就好,不用换鞋。” “嗯。” 林颂音找到水壶,仔仔细细地把里面的水垢冲洗掉后,烧了一壶水,随后,她又不知道从哪个拐旮旯找到一包速溶咖啡。 柏泽清站在客厅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看到她就像土拨鼠一般,在并不大的空间里四处跑动。 很快,林颂音踢过来一个被她擦干净的凳子,将手里的速溶咖啡递到柏泽清手里。 “想喝的话你自己泡,其实我一直觉得咖啡好像都是一个味道,我去找户口本。” “去吧。”柏泽清接过来后,想了想又将这包速溶咖啡放进了大衣的口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