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金是个直肠子,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回事,但回头其它负责审查的人也必然会追问她这些问题。 但要命的是,易文君的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轻易脱身。至于“敌人被自己吼了一句就自己跑掉了”这个理由,就连易文君自己看来都觉得离谱,更别说让使徒所接受了。 所以对于这场审查,虽然大家口中都是轻飘飘的“例行询问”,但易文君却知道,在这场审查结束后,她好运的话就是“暂停职务、限制出行”,不好运的话会直接被使徒所以“保护”的名义严密看管起来,直到这场全球使徒失踪事件的风暴结束后,才会考虑将她放出。 这是易文君不愿接受的。 因此,目前情况就像加尔文说的一样,她在共约会和使徒所两方人的共同注视下主动将这件事挑明、过了明路,才是最好洗白自身的方法。如果共约会这样的激进派都点头说她没问题,那么哪怕是为了面子,使徒所一时半会也不会将她停职。 但易文君更明白的一点是,人是很难轻易脱离自己的社会关系的,或者说人类本就是社会关系的总和。 如今的她既然身为东国使徒所的使徒,那么她就必须明确立场,不能轻易配合共约会,哪怕共约会此刻说的话的确是对的,她也不能赞同,而必须要看上级的指令,否则当被烙下“骑墙派”和“亲共约会”的烙印后,她哪怕此刻保住了使徒的职务,但在日后的任务与晋升中,也很容易与重要职务无缘。 ——几乎在踏入这间会议室后没多久,易文君就已经明白了这一切不可言说的微妙。 于是此刻,易文君依然摆出一副年轻桀骜的模样,看也不看加尔文,只全神贯注地盯着盛易金,等待这位老大的发号施令。 盛易金心里对上道的易文君是越发满意了,也不再在乎加尔文的“口出狂言”和“挑拨离间”,努力摆出了和蔼和亲的面容,说:“既然加尔文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小易你就回答一下吧,也让这位加尔文先生看看什么叫君子坦荡荡——总有那么些小人喜欢以己之心度君子之腹。” 易文君心中暗哂,看了一眼依然不为所动的加尔文后,这才将自己遭遇的事件删删减减,向会议室的众人娓娓道来。 易文君隐瞒了游戏机的事,只说自己醒来后就出现在了一个幻境中,并遭到了敌人不断的心理压迫,差点被逼“跳窗逃命”。但最后,她在紧要关头发觉不对,从幻境中苏醒过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仪式场,于是用“开门”的方式破坏了仪式场的完整度。 “后来我也想过要不要追踪敌人,不过我的力量不强,只能选择逃跑,于是我爬到顶楼寻找出路,但刚好看到敌人开车逃跑……当时我还没想明白,现在再看,可能是因为敌人察觉到有强大使徒的到来吧。”易文君的话语十分谦虚。 顾梦城对“强大使徒”这个描述倒是全盘接受了,没有半点自觉,赞同点头:“这么说来,我在去那座城堡的路上,的确看到有车在往外开——其实我就是因为注意到了那辆奇怪的车,我才联想到使徒失踪的事,猜测那个闹鬼的城堡里会不会藏有异样。果然,我一开车上去,就撞见了小文!” 两厢印证下,共约会的二人和盛易金都露出了惊讶神色。 盛易金不知想到了什么,皱眉沉思。 共约会的二人更是在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直接问道:“抱歉易女士,请问你的能力是什么?” “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的资料应该很好查到——”易文君坦然道,“我自主觉醒的能力,是神降术。” 这一刻,小会议室内陷入了诡异沉默。 “看来是我们弄错了。”加尔文半点也不耽误,直接起身,向易文君点头致歉,“抱歉易女士,我之前的言语可能多有冒犯,我向你致以最诚恳的歉意。你这一次的失踪和归来,与这次全球性的使徒失踪事件应该并无关系,只是时间凑巧而已,不过为了避免你接下来还会遇到此类危险,稍后我们会派人为易女士你送上一只高级防身手环,这是我对这次冒犯的补偿,希望你能接受。” 顾梦城还在懵逼,如坠梦里:“怎么了?什么弄错了?哪里弄错了?怎么会没关系呢?” 但加尔文没有再回答,只是向在座各位歉意一笑,便带着他的“翻译”雷厉风行地离开了。 此刻,盛所长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像是责怪般地瞪了顾梦城一眼,说:“小顾啊,你都加入使徒所多久了?怎么办事还是这么咋咋呼呼说风就是雨的?要不是你跟我说你已经救出了第一个受害者,我们会这么大张旗鼓、在共约会面前闹出这么大的笑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