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喝声:“你在干什么?” 一片薄薄的刀刃削断妇人的发丝,横在了她眼前,阳光下刀刃泛着刺眼的冷光,唬得她立刻松了手。 宁萝回头,见到的是昨晚明明说了没有办法直接给她提供帮助的岑妄,他腰侧的刀鞘空空荡荡的,那把佩刀正握在手里,指向了妇人,宁萝的嘴唇微动,慢慢把眼睛低了下去。 岑妄的目光快速地在宁萝露着的手腕上扫过,也就这会功夫,上面已经起了青紫了,可见妇人下手有多重,何况那院门内还无端传出来几个男人愤怒的骂声,极其之污秽,配着仿佛要撞开的砰砰拍门声,特别骇人。 岑妄的目光沉了下去:“怎么回事?青天白日,你们还要聚众闹事?” 妇人不认识岑妄,但认得军营的制式刀,因此忙跪下来先告起恶状来,岑妄勉强听了几句,但其实注意力都在宁萝的身上。 那一刻,他也有几分时光倒转的感觉,仿佛他们又在了上京的那条巷子里,眼前的妇人也变成了叶唐…… 不能想下去了。 岑妄闭了闭眼睛:“人还找到,是死是活还没有个定数,你就上门来讨债了?” 妇人被那严厉的喝声吓得一缩脖子。 岑妄又道:“再则,是她动手或者指示他人动手害了你夫君的?你要人为你夫君负责,该去找元凶去,而不是找她,按照你的意思,我现在叫你滚蛋,你滚蛋的过程中不小心崴了脚,也要我负责了?” 妇人道:“可是我要她负责时,她也未曾拒绝,她分明是心虚。” 岑妄被这话气到了,道:“你夫君是她的伙计,如今她的伙计不幸出事,她愿意为伙计料理葬礼,还肯拿银子贴补家眷,是她的心善,但心善不是你讹诈她的理由,若在你眼里心善就是心虚,这个世界上可不敢再有心善的人。我劝你还是收点力,把真正的愤怒发泄给害你丈夫的元凶吧。” 那妇人便没话说了,那刀还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晃着,料是她还有再多的话都不敢说了。 岑妄对宁萝道:“把院门打开。” 宁萝点点头,打开了锁,里头的三个男人不知道外头究竟是什么光景,只听见出现了一个多管闲事的男人,他们自觉当下是以三对一,完全可以狠狠地教训人一顿,让他不要再多管闲事了,因此宁萝将门打开时,三人非但不收力,那砸门的拳头还直挺挺地冲宁萝砸了过去。 宁萝直觉当脑门一阵拳风,然后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腰上就收紧,身体被人旋抱到了一侧,紧接着就听到了三声惨叫声。 岑妄面色发寒:“我就在这儿等官府来了,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王法了。” * 官府。 县令擦了擦汗,谁都没料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那三个男人在外头蛮横得很,但进了官府一个比一个怂得快,把所有的事都像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原来他们觉得那伙计已经死了,并不是如妇人那般胡乱猜测,而是昨晚妇人在找人的时候,遇到了个老乞丐,那老乞丐靠着墙,支着根竹竿,看他们焦急地经过时,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就问:“找人?” 妇人想到乞丐在锦端神出鬼没的,那伙计又是在乞丐的地盘上没了人影,或许这乞丐当真知道些什么,因此停下步子,问道:“你见过吗?” 还没等她把人的外貌穿着形容出来,那乞丐便道:“不要找了,找不到的,就当死了。” 妇人一惊,再要问,那乞丐便暴躁地用竹竿打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的,就两竿子,瞬间让妇人没了劲,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等她缓过神来,那老乞丐早就无影无踪了。 妇人越想此事越觉得蹊跷,回去与大伯小叔子们合计了一下,都觉得伙计这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这事不会好办。他们当然希望杀人偿命以慰死者在天之灵,可更残酷的生存的问题还摆在前面。 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