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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后第二年 第24节


妄不能理解:“你也知道那些管事为何看轻你,我的法子正是对症下药,你缘何拒绝,这与舍近求远有什么区别?何况,依照你之前所说的,我现在也不过是把本该属于你的势还给你罢了,不至于这般泾渭分明地分出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

    桑萝道:“我的铺子该为我挣钱,我的管事也该只听我的话,否则,我这主家也就做得很不像样了,所以我才说这是我的事。而且商场如战场,为多争一分的利,那些商人都能把脑袋打破,谁会为了我这身份让我一分,还是说,我可以堂而皇之把王府的利益拿出去交换我的盈利?”

    而且难不成这势她还能借一辈子不成?她总要离开的,王府和桑府总会与她毫无瓜葛的,她做不了借老虎势力的那只狐狸。

    所以桑萝最开始就想得很明白,她可以跟着王妃学习看账管事,但当王妃说要给她派能干的管家协助她时,桑萝还是拒绝了。可能最开始的路会走得磕绊些,她还是想要自己慢慢走,跟头摔多了,记性也都是长在她的脑子里的,她总能成长地独当一面。

    这些想法和她用来指责岑妄的话也不冲突的,如果她有个关爱她的父母与和睦的家庭,其实大可做个不谙世事的富贵闲人,但桑萝注定没有这个福分,所以她只能走上荆棘路,并且坚信,荆棘路的前头会有康庄大道等她。

    几个挑衅她的管事不算什么,保不齐她以后还会遇到,她要做的就是靠自己的能力把他们赶走,保全自己的权益。

    所以岑妄说她舍近求远也好,她就是只想用桑萝可以办的办法去解决这件事。

    而找讼师替她去告这帮管事,也是她唯一能办到的法子。

    岑妄仍旧觉得桑萝的想法不对,他道:“我只是想帮你出面与他们交涉而已,不是说我参与了这件事,以后就要对你的嫁妆指手画脚,我没有那样的想法。而且挣钱这个事,”他想了想,

    “你开出足够的价银,就能请到能干的管事,不必要你自己去铺子进货盘货,想办法该怎么多挣点银子。”

    他说完,又怕桑萝多心,觉得这话是在阴阳怪气她之前没有打理过铺子,不知道铺子该如何经营,因此连忙补充道:“我也是看母亲打理时知道的,我自己没打理过。”

    王府的产业大,自然不可能事必躬亲,而且产业与他们而言只是捎带,他们的重心从不在商业上。

    所以岑妄觉得他说得没错,哪个名门贵族会亲自干这个,都是底下的人跑腿,他们坐等享受就是了。

    他依然理解不了桑萝内心所缺失的安全感与丧失的身份认同感。

    从最开始,他们的记忆与遭遇就决定了他们的思维不在同一线上,自然而然,看待事务的方式就宛如怎么也合不上的齿轮。

    桑萝放弃了,道:“要不你这么理解吧,我宁可多走不必要得弯路,我也不想要你的帮助,可以吗?”

    岑妄原本的笑容凝固住了,他仔细看着桑萝的神情,觉得她的模样不像是在看顽笑,她是很认真地说出了这句话。

    岑妄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已经和你解释得很清楚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矛盾还没有深到非要针锋相对的地步吧。”

    桑萝道:“你解释清楚了,我就该原谅你吗?以及,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自以为的解释清楚了,其实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根结在哪里。”

    第三十一章

    面对岑妄诧异的眼神, 桑萝意识到她说漏了嘴。

    他的表情很容易让人觉得,今生的他并不记得前世的事,也根本没做过那些事, 用那些指责针对他似乎显得有些没道理。

    但桑萝并不觉得她的想法有什么问题,今生的岑妄还没来得及做,不是说他有长进, 不去做了, 而是桑萝把悲剧扼杀在摇篮里,没给他这个机会, 否则,人还是那个人, 再来一次, 桑萝认为岑妄肯定会重蹈覆辙。

    而她目前, 也只是想把自己的悲剧扼杀得更加彻底而已。

    因此,岑妄想不明白她话也好, 还是从这话衍生出去, 又觉得她不可理喻也罢, 无所谓了, 能和她保持住距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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