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出府。” 这几个字,似是穷尽了他最后的温柔。 “吟儿知道,”苏吟儿抬头,倔强的眸子里迷蒙着不服输的水雾,“但我想。” 苏吟儿的声音很轻、很淡,却比黄昏的钟鸣还要震耳; 她言语中不容拒绝的坚定,像是草原上驰骋的野马,黄土泥沙间,极是难驯。 那一室的暧i昧和旖i旎宛若绚烂的烟花,绽放后消散得无边无际,只剩下漆黑的夜空。 陆满庭极缓慢地闭上双眼。 这个过程很难熬,苏吟儿猜不透陆满庭的心思,只感受到他似乎憋着一口气,瘆人的凉意渐浓。 再睁眼,陆满庭好看的丹凤眼微眯,明净炳然的眸中是惯有的温润。 他淡笑着,贪恋地爱抚她绝美的娇颜。 光洁饱满的额头,纤长浓密的眼睫毛,若秋水般的无瑕双眸,殷红甜蜜的双唇......每一寸光滑细腻的肌肤,在他的指腹下温柔地划过。 陡然,他覆上她的眼睛。 黑暗袭来,苏吟儿看不见面前的人,看不见她的陆哥哥究竟想做什么。 灼灼烛火下,将她拥在怀中的清冷男人,残忍地将另一只手伸向她雪白的颈项。 她的颈项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美到发光,美到让人忍不住想摧毁。 他泛红的眼凸起,眸光狠戾,昔日温和的外表毁之殆尽,似一头发了疯的狼,将所有病态的心思一一展现。 却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猛地缩手。 不过几息,他掩下心中骇人的惊涛巨浪,平静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松开她,笑地昳丽且优雅。 “好,我带你去。” 苏吟儿呆怔了一瞬。 光亮有些刺眼,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何陆哥哥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雀跃着,欣喜地缠住他,一遍又一遍地问:“真的吗?真的吗!” 陆满庭坦然地点头。 苏吟儿还想再多说些什么。 她想知道后日都有哪些人去,她该穿哪件衣裳最得体,她又该注意些什么。 可话还没说出口,陆哥哥已经为她披上了雪白的狐裘。 “夜已深,改日再画。” 清清冷冷的声线,一如寻常;许是怕她多想,陆哥哥还在她头顶揉了揉。 苏吟儿知晓他忙,叮嘱他早些歇息,临走之时还娇滴滴地问他要不要吃宵夜,她去煮。 他说不饿,拒绝了。 书房内,就剩下陆满庭一个人。 陆满庭沉沉地看向桌案上笼子里的金丝雀。 这是一只红金翅,全身呈现出艳丽的红,是番邦送来的稀罕物,从前他很是喜爱。 自从上回他折断它的翅膀后,这只雀儿病恹恹的,半死不活地瑟缩在笼子里,没死,吊着一口残气。 陆满庭冷冷地扫了一眼:喂不熟的东西! * 大理寺正卿夫人的寿宴,很快就来了。 出门前,苏吟儿端坐在铜镜前,由洋桃领着一众丫鬟伺候她梳妆打扮。她素来不喜欢热闹,加之前几日才出过府,宴会于她没什么吸引力。 她想要的,莫过于能找到些娘亲的消息。 洋桃怀里捧着一件小立领的加绒裙袄,裙袄是明艳的粉绿色,外罩一层透明的白纱,白纱上缀着颗颗耀眼的流珠,是京城当下最时兴的款式。 洋桃身后站着一排小丫鬟,小丫鬟手里拖着各式精美的匣子,匣子里全是金贵繁重的首饰。 首饰盒里躺着七彩步摇、桃花簪、祖母绿耳坠、翡翠玉钩花手镯......全是最贵重、最夸张的稀罕物。 苏吟儿连连摇头:“太招摇了。” 这些比上次那对血红色的镶金翡翠耳坠还要招摇。 洋桃笑了:“别呀!您今日去的可是最爱比较的女人堆,哪能落下风头!” 苏吟儿没反驳,却还是挑了款式最简单的发簪和耳饰,不过都是艳丽的大红色。 她不在意比较,但还是会顾及陆哥哥的喜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