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金悦挪开椅子,重新坐下,扮演起合格的继母,“世京要不就留下歇息一晚,我叫人去收拾房间。” 朴世京卷起餐巾擦拭嘴角:“不用,等会还要去趟白厅。” 文子轩买凶杀人的丑闻占据了几天头条,加之年前严苛的税收政策,有地方搞起了游行,文峰惶恐,情急之下动用铁腕镇压,正是这步臭棋在日后加速了自由党的土崩瓦解。 如此局势,姜家很难继续作壁上观,是以姜昕特意陪同丈夫来参加北芒山的家宴,暧昧地模糊立场。 “正好我顺路也要办点事,晚点让小朝开车送我们。”朴正贺说。 姜朝情绪不高,一整晚没怎么插话,现下正默默喝汤:“嗯。” 朴嘉在画展的枪击案上受了惊,连夜住进医院,朴秀洙跟着陪床,这会儿都不在家。 姜昕扫了圈众人:“善雨呢?怎么不下来吃饭?” “这丫头跟文家那个是同学,出了这种事,过不了心里那关,还难受呢。”金悦叹气,“我给她送碗甜汤去。” 姜朝莫名抬了抬眼:“我去吧。” “也好…你劝劝她。”金悦沉寂两秒,也知道年轻人之间更好说话,便老老实实应允。 姜朝上楼时除了甜汤,还拎了只单薄的纸袋。 他走得温温吞吞,杵在门前还在打腹稿,左右想斟酌些得体的宽慰话,但生离死别这样的大事,三言两语怎能消解。 他扣响房门:“善雨,是我。” 良久屋内传来几声磕碰,叮叮当当一阵响,朴善雨才打开门,露出大半尖削的下巴,眼圈乌青沉重,状态不大好。 “…你怎么来了?” 姜朝努力扯出笑:“给你送吃的,厨房今天的醪糟甜汤绝了,快喝。” “谢谢。”朴善雨没有力气,接过托盘,转身随手撂到桌上。 “文昌已经…入土了。” 她短促一滞:“我知道,你们都去了?” “嗯。”姜朝顿了顿,将纸袋塞进她怀里,“给你的。” “这是……?” 他长吐出口浊气:“打开看看。” 揭掉最上边的黏胶带,撑开纸袋一侧,里头摆了零散几个物件,一本日记,一根编织的手绳,一张照片。 朴善雨肩膀轻轻抖动,垂眸看不清表情。 姜朝只当她难受,继续说:“日记是文昌写的,手绳也是你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到最后都还戴着……” 照片是张大合照,那年生日在文昌岛拍的,文昌站在中间,笑容羞涩,一只手搭在朴善雨肩头。 她看着,手心愈攥愈紧,指甲印出道道红痕。 “这些都是文媛让我给你的,她说文昌应该希望你记住。” 文昌希望你记住。 朴善雨倏地抬头,咧嘴笑出眼泪。 姜朝一惊,赶紧扶她:“善雨,文昌他也不想你这样,他那么喜欢你。” 换来的却是她更加撕心裂肺地痛哭,底下人听见动静,纷纷赶过来。 她跪立在地板上,一遍遍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文媛这招彻底摧垮了她苦心建立的心墙,就是叫她愧疚,叫她寝食难安,叫她不得好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