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下心,这才把视线分出半毫,冲谢芸昙点头。 “不打扰你们聊天,回见。”谢芸昙识趣,不愿做电灯泡,转身奔向自家丈夫。 月季仰头问:“你和文家相熟吗?” 段北封是什么人,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有几分交情吧,林歌不就是靠着我搭上文媛的嘛,来吊唁一番也不奇怪。” “哦。”她低头,才不信这鬼话。 “出事那天你也在场,受惊了。”段北封声腔一软,扶着她肩头安慰。 “我没大碍,就是文昌…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他抬眼,瞥了记中央那张黑白照,定格在少年青涩的笑靥上:“世事难料,都是命数。” 人昨日已经葬下,姜朝先去了趟墓园,回来就杵在门口愣神,衣袖湿了个透也没察觉。 金千巧摘下墨镜,清了清嗓子:“别哭。” “谁哭了。”姜朝瓮声瓮气地回嘴。 “随你。”金千巧抚顺衣摆褶皱,率先进来,帘子一荡,隔绝掉春寒,手脚也逐渐回暖。 这场雨太冷。 她跺干净脚跟的泥水,甫一回神,迎面撞上蒋水意:“哎哟,我当谁这么不长眼呢,原来是嫂子啊。” 这个小姑子惯会挑事,蒋水意冷冷开口:“你说谁不长眼?” “你咯。” 蒋水意哼笑:“光嘴快可没用,城西那片商圈搞得定吗?” “这就不劳嫂子操心了,我哪回不是关关难过关关过?”金千巧不服输,狠声呛她。 “哼。”蒋水意今日受足了气,甩袖离去。 月季听完顺势鼓掌,赞叹她风采不减当年。 金千巧连忙啧舌,苦着脸埋怨起来:“好啊,你看戏也不过来帮我。” “你刚才不在,我已经教训过她一顿。” “真的啊?展开说说!” 段北封掌手点了根烟,站在窗口和人谈天,眼睛却总是似有若无地往月季身上瞟。 那股子劲儿惹得金千巧不自在:“喂,你要跟你前男友复合吗?” “胡说什么。”月季抬了抬眉毛。 “我看他还是余情未了,说真的,你心里头想的是谁?” 她装傻:“谁啊?” “不够意思,连我都不说。” “跟你说了,全世界都得知道。” 金千巧不满地伸出食指晃了晃:“姜朝在门口哭呢,要不要去看看?” 细雨裹着冷意,连绵往他脖子里钻,实打实的春寒料峭,姜朝斜靠着那堵灰墙,神游天外。 倏地,面前多了张纸巾:“擦擦。” 姜朝抬眸,声音沉闷:“…我没哭。” “嗯。”月季摸摸鼻子,“只有我,没别人,现在哭吧。” 姜朝忍了忍,还是漏了丝哭腔:“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他……” 月季挨近他身侧,安慰道:“和你无关。” “早知道这样,我一定会阻止,一定不要他白白丢了命。”姜朝眼帘低垂,“我们都不无辜……” “所以真的是——” 他及时捂住月季的嘴,轻轻摇头:“别说…不能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