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不漏风了。 月季矮身,手指点他鼻头。 文柚攥她衣角:“后院准备了好多吃的。” 贴墙新建了座小型喷泉,翠色层迭的树荫后,溢出涓涓水声。餐桌点过香,梅子酸气里裹了些脂粉味,香薰也是新换的。 文媛蜷缩在长椅上读着那本德文小说,脚趾裸露,交迭搭在暖炉旁,模样恣意。 吊顶挂着斑斓彩灯,横竖交叉的梁杆将光源切成不规则形状,粉紫色光点投到月季脸上,泛起粼粼波光,像尾深海鱼。 “会长。”她换过皮鞋,脚步轻飘。 文柚小手攀在桌缘,抬头张望。 文媛合上书:“张妈,带小少爷去楼上吃。” 奶团子乌溜溜的眼珠沁了水雾,委屈巴巴,但还是一步三回头乖乖地跟上佣人。 文媛翘起右腿,皮肤刚抹过精油,线条流畅紧致:“画廊的事,你做的很好。” “是会长肯给我机会。”月季捋了把头发,那对绿钻耳坠身处杂芜光圈,却依旧惹眼。 文媛拎着书角起身:“坐,今天我们随意点。” 月季拉开椅子,坐到对面。 文媛摆弄刀叉,往嘴里送食物,小说摊开,横放在手边,余下页数不多,边吃边看。 法式鹅肝肉质细腻,舌尖一抿,顿时化开。 “好吃吗?上次见你喜欢,特意让厨房准备的。” “嗯,口感很好。”胡椒和香草束驱散寒意,月季抹了抹嘴角。 “这里有份文件,你看看。”文媛指尖一挑,推了份文件到她跟前,眼帘微阖。 牛津纸包装袋的封口是拆开的,她抽出几页,僵住。 “……这是?” “敬爱会的资料,下个月,我打算推举你做副会长。” 马赛鱼羹熬煮的粘稠,用勺子淋到切片的法棍上,咬下去鱼肉鲜美。见她发愣,文媛勾唇笑:“我答应过,会给你更多的权力。” “能问问理由吗?”这份核心资料有些年头,纸张暗黄,拇指紧张地来回摁着一角。 “还记得孤星吗?” 月季挑眉:“那场设计比赛……” 勺子在鱼羹中搅了搅:“我当初在巴黎一眼就看中,后来回国在段总的引荐下认识林歌,没想到那个作品竟是你的。” “他都告诉你了?” 文媛点头:“所以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野心和本事,现在,证明我的眼光真的很好。” “…为什么突然要选副会长?” 文媛缄默数秒,夹着烟盒晃了根出来,衔在唇边:“乳腺癌。” 月季眼皮轻颤:“医生怎么说?” “还能怎么样,要我切除,我不肯。”文媛抚了抚眉梢,荔枝甜味愈加镇定情绪,“其实已经有两年了,我一直在物色好的人选,我们有缘分。” “可是不切除的话会很危险。”她皱眉。 “就当是我作为女人最后的尊严吧,总比脑癌,胰腺癌好,你知道吧,尤其是后期又干呕又吐血,真是可怜。” 烟雾拧成团,袅袅扩散,文媛扬起方腮,笑容纯真,像个小女孩。 杯中的冰融化大半,剩余碎块左右飘摇。 宛如叹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