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亲昵,却又甚为亲昵。 魏珩的心间不禁翩起了几丝波澜,如流水般化在了这抹娇俏的春光中。 送上门的甜头,他向来没有不收之理。 才笑着倾身,正欲衔春,一道煞风景的身影却匆匆于旁经过: “唉呀,你们怎的还在这安心吃着?” 这说话之人忧急万分,实在突兀,引得沈青棠也不禁好奇望了去。 只见,他身着布衣,径自奔向了两位好友的桌席。 三人虽服饰皆不甚华丽,但能在此处饕餮鱼肉,且所佩玉银皆不菲,想来当是燕京脚下的一群富商。 他们在急急忙忙说些什么,沈青棠听不真切,大抵只捕捉到了西境、驻军、戒严这几个字眼。 正疑惑地蹙着眉,忽然,指尖传来的一阵湿润触感,顿时惊得她牵回了思绪。 转过头,只见,已咬下她手中蟹肉的少年对她粲然一笑,眼神玩味戏谑,好似在怨她喂食分心,故意提醒,以示不满。 不知为何,同他这般对视着,沈青棠总觉那被亲得濡湿的指尖如似火烫,满面袭上绯热。 可到底也是她要主动送食犒劳的,一时间羞得无言,只得在一旁的湿帕巾上忿忿擦了擦手,娇嗔着怪了那使坏的人一眼。 得了甜头的少年倒不以为劣,只顾左右而言其他:“似乎还有道芙蓉莲子羹未上,你要不去看看?” “噢。”沈青棠恍然才想起还有道汤,确实也等了好些时间了,念及魏珩仍在剔蟹,她当即热心答应,“好,那我先去看看。” “嗯。”魏珩笑着目送她离席,直到她的身影远去后,他面上的笑意才渐渐冷却下来,视线直锁着对面的三名客商。 他的耳力一向极佳,眼下倒是想了解了解,在皇城暂未有消息的境地下,这些人对西境的战局到底知晓多少。 不远处的三名客商尚不知有人暗观,只围聚着头,小声议得如火如荼: “啥,那批货被扣下了?”蓄着八字胡的一人讶然瞪眼。 “唉呀!”递来消息的客商又急又愁,左右看了看,讳莫如深地压低了声音,“听说风头不好,郃勒那蛮贼在边境犯事,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哪还给通货?” “打?”另一人惊得失语,失神思索间,面色顿然发白,“那可不又来咱们头上刮军饷了?” “你说这世道,”他愈谈愈气闷,“好的时候轻商贱商,不好的时候倒惦记起你了。我一点不夸,十几年前那多少远征,我祖上的基业可都要被刮空了……” 怨则怨矣,可此话多说无益。几人愁叹着挨在一处,相互拊肩示劝。 而在另一头,魏珩则微微垂眸,依旧神色如常地剔着蟹肉,任四周喧杂,笙乐纷纷,他只端持在座,静若无物。 沈青棠再度回来之时,才惊奇地发现,他已然利落地将几只蟹全开好了。 而对面的那几名客商,也不知早在何时竟已离座散席。 她无心多管旁人之事,只笑着继续坐下,“堂倌说了,莲子羹马上便好,今日客满怠慢,还会多送一道酥点呢。” 她满心欢喜地提起竹筹,见碗中已堆了好些菜色,连鱼肉都被剔净了刺,一时之间,心中可谓暖意横流。 “子钰,你怎么这么好?” 她笑逐颜开,诚心夸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