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尚未及笄,仍垂着碎羽般的额发,编着小巧的双丫髻,再如何看,也就只是个年幼无知的黄毛丫头,和什么名医全然搭不上边。 这老婆子诓他呢吧? 同女孩对视的一刹那,赵宏不悦地嗤了一声,立即移开了目光。 “哟,敢情你在家呀,可急死我了!”一见到沈青棠,陈二娘立即迎上前,激动得眼睛都亮了。 毕竟这赵铁匠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若是她带这丫头去治好了那赵家小儿的腿,那可定也能顺捞到一笔丰足的油水啊。 沈青棠给邻里医病医惯了,倒是未多加臆测,只笑着抚慰一句,“二娘,你别着急。” 说着,也不多耽搁,立即反身锁起了门。 赵宏心头烦躁,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在一唱一和,膈应得紧。他小弟骨折事大,好歹也要个经验富足的老先生来把着关,让一个破旮旯里的小丫头动手算是什么事? “啧,”憋了许久的气一触即发,他攥紧拳头,索性直接上前拽起了陈二娘,“走了走了。” “走?”陈二娘如意算盘才打好便落了空,“哎不是,宏哥儿你等着,这沈姑娘——” “闭嘴。要你找大夫来接骨,你就拿个野丫头来糊弄我,当谁好骗呢?”赵宏压低了声音在陈二娘耳边斥道,活像捉鸡仔一般将这老妪给提拎走了。 沈青棠:“……” 女孩怔然干笑,看着这场突如起来的口角,一时之间,似乎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唯有刚上好的锁磕了下门板,孤零一声,俞显她处境尴尬。 “哎沈姑娘!你知道那地儿在哪吧?”陈二娘即便被拽走也仍不心死,高声道,“就东头那个赵铁匠家,下了桥第二家!” “哦,那个赵铁匠家呀。”沈青棠远远应了她一声,似乎对这赵铁匠,倒是还有所耳闻。 见状,陈二娘顿时松下一口气,任凭赵宏拽她远去了,反正小丫头的医术她是不消操心的,只需等待事成便可。 然而,片刻后…… “赵铁匠家?”沈青棠在原地思索片刻,忽然陷入了深深的为难。 这赵铁匠她有所耳闻是不错,可并不曾去踏足拜访过呀。 陈二娘心思算尽,终还是忘却了一件大事—— 沈青棠自幼便有路盲之症,走过一遭的路,回来都不定能记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夕阳渐渐沉下山脚,凭着四处问路得来的讯息,女孩终是摸索着行至一片陌生的乡野,只不过此处毗邻深山,房屋倒是比较稀疏。 难不成又走错了? 沈青棠回头望了望来时的那座桥,又为难地看了看将黑的天色。 忽然,不知瞥见了什么,她的眸光瞬时亮了—— 有人? 她定睛瞧了瞧远处草丛里的那一团白影,险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 待小心翼翼地再迈近几步,她才看得更确切了些,而且附近也确实有一座高耸的山崖,坠伤一事似乎也说的通。 可是,这赵家小兄弟摔伤了腿,旁边理当该有亲眷仆从陪同着才对呀,其他人又去了何处? 沈青棠心存疑虑,一边四处探望着,一边又试着去轻轻拨开了草丛,“小兄弟,那个,我听你家里说……” 野草如帘展开,一张俊秀极甚的面孔,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闯入了沈青棠的视线。 她微微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