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伸手,想要摸摸伤口,又强忍住缩了回来:“阿琢这一回,受苦是难免的,那种吃人的地方没人会让他完好无损的出来。更何况如今昏迷的是陛下,你就算跟燕王殿下再有交情,也只能保证审案公正严明,不被小人掌控。” 萧钰说的,霍遥何曾不知。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猜测,沈琢瞒了他什么事。但每个人心底总有不愿说的秘密,既然沈琢不愿说,他也不强求。只是没想到这事却险些让他搭上了性命。 “少爷。” 马车缓缓停了,萧钰掀帘一看,发现他们到了城墙一隅,巷道里没有人,却拴着一匹马。 “走了。”霍遥下车上马一气呵成,他朝萧钰道,“看好他…万不得已,可去镇国公府说明他的身份。” 还未应声,骏马便已奔了出去,一路畅通无阻。 -- “咳咳……”阿烟揉了揉眼,失神片刻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余四娘的怀里。 “醒啦?快吃点东西。”余四娘拍拍阿烟的背,“这里的味道是有些难闻,你先垫垫肚子。” 牢里时常有撑不过去的犯人,等到发出腐臭味方才被人察觉,久而久之,这股味道便一直萦绕在此地,与酸臭味混杂在一起,嗅久了愈发身体不适。 “未时六司会审,等会儿就能出去透气了。”曹帧靠着墙壁,拿着馒头咬了一口,鼓起一边腮帮子,“吃饱了好被审。” 阿烟接过食物,哑声问道:“我们还能出去吗?” “又不是咱们做的,怎么出不去?” “等抓到那个小徐,我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忘恩负义,白眼狼……”余小二愤愤道。 事已至此,谁下的毒便很明显了。曹帧闻言,看了眼沈琢:“行了行了,再骂他也听不见,不如留着力气上公堂。” 余小二有些委屈:“燕王殿下这么公正,又和霍大人交好,肯定能抓到人的。” “你以为这么简单?万一他一口咬定是沈琢支使的,往咱们身上泼脏水,你要怎么办?” “明明,明明他想拜沈大哥为师的…还对沈大哥这么好。”阿烟也有些气愤,气愤之余却是不敢相信。小徐平日里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待她,又相处这么久,说没感情那都是假的。 沈大哥冷言冷语他都不当一回事,一点小东西就极容易满足的人,怎么会背地里捅他们刀子? “沈大哥……” “诶——”余四娘拉住阿烟伸出去的手,小声道,“让你沈大哥眯会儿吧。” 几人闻言,都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阿烟断断续续的睡了两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隐隐约约记得睁眼时大多数时候沈琢都不在牢里。她看着两人的脸色,又瞧了一眼沈琢,只见他双眼低下的乌青越发明显,不到三日便瘦得有些脱了相。不合身的囚衣想秋日里披在身上的外袍,又皱又旧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 “说是不动私刑,可这几日哪天不是半个时辰就提审一回,反反复复任谁都撑不住。”余四娘轻声道。 简直就是活受罪。 牢门发出腐朽沉重的闷声,来人径直朝他们这边走,数了一眼人数后命人打开锁:“带走。” 曹帧知道,这是要提审了。他望向沈琢,只见后者靠墙上仍旧岿然不动,仿佛听不见他们的动静。 睡这么沉?他正欲张口唤两声,就见为首之人用刀身敲了敲墙,沈琢微微一动,倏地睁眼,片刻后揉了揉耳朵,慢吞吞地起身,嗫嚅道:“要走了啊。” 天牢在南边,守卫森严,靠着山又僻静的很,他们一路被带过去并未遇上人。沈琢走得极慢,步伐很小,在暗无天日的牢里呆这么久,一出来还有些不适应。他微眯着眼,视线朦胧了片刻,复而清明。 “这条路是去刑部衙门的吧?” “是吧,六司会审,六部各位大人应该都在。”沈琢对刑部没什么印象,他也不长来皇宫,只去过礼部衙门和观象台这两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