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凤瞥了他一眼,又往沈琢跟前走了几步,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 “没有谁。夫人,茶不好喝吗?” 听见人问了一句,李芸凤厉声道:“那种肮脏东西怎么配入口!你好大的胆子,全府上下谁不知玉兰是府里的忌讳!” “哦?是吗?”沈琢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波澜不惊道,“可夫人,今日的玉兰小食、玉兰糕,我见您倒是吃得一干二净。” 李芸凤怔愣片刻:“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她的手再度扬起,落下时却被面前人钳住了手腕。沈琢今日原本没打算这么冒进,可心里一阵火气压抑不住,焚烧了他一半的理智,让沈琢有些不管不顾。他哂笑一声:“夫人,你失态了。” 李芸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如同市井泼妇般在跟一晚辈龇牙咧嘴。她瞬间收了手,却并没有放过他:“来人,给我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这么同我说话!” 一旁的曹帧早已被沈琢这模样吓得大气不敢喘,连打圆场的话都一时忘了。见家丁提着棍子往前,他方才回神,连忙拦在中间赔笑道:“今日尚书大人寿宴,掌柜的多喝了几杯,如今有些醉了,夫人莫要把他的话当真…啊——!” 只听一声惨叫,李芸凤将曹帧踢到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哼道:“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上前的家丁听见自家夫人这么说话,顺道也给了曹帧几棍子,沈琢见状,撞开好几个人,连忙将曹帧扶起来护在身后:“夫人何须如此动怒,兰乃君子之风,今日尚书大人请的都是朝中同僚,这茶不正呼应了大人们的君子之姿吗?” “我需要你教我如何做么?给我打!” “夫人夫人夫人!”曹帧倒吸一口冷气,扯着沈琢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话,“确实是我们的疏忽,竟不知夫人您不喜玉兰。上官大人乃朝中重臣,家风严苛,京城无不知晓大人公正严明宽以待人,若是今日尚书府里出了人命,恐怕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你们犯错竟还要让我上官家为了脸面忍下去?”李芸凤轻笑,睥睨道,“不过是下等的奴才,哪家府上没死过?你一而再的拦着,小心祸及自身…摁住他。” 家丁都是训练有素的奴仆,听到李芸凤发令,便两两围着他们。曹帧已被踢出了伤,只挣扎了片刻了便被人反钳着手迫使他跪在地上。 可另一边却没那么好对付。沈琢看着削瘦,但到底是个成年男子,家丁又不是会武功的世外高人,他心里暗数着时辰,手脚并用同两个家丁缠斗在一起。只是没过多久,他背上便挨了一闷棍,踉跄了几步后,被人摁在地上。 “狗急跳墙?这墙你跳的过么?谁派你来的?”李芸凤凑近,看着沈琢的脸,忽然失去耐心,愤怒的呸了一声,“拿棍子来。” 大梁有种棍刑,又名捣衣刑,顾名思义用棍子敲打,敲得人血肉飞溅,与杖刑又不同,要将人用袋子套住,棍子落下去一声闷响,就如同河边妇女捣衣一般。手指粗的麻绳在他手腕脚腕脖颈处分别绕了四五圈,那泛着酸臭味的袋子正要往他头上套,沈琢暗骂了一声,往来处看了一眼。 “伯母!这是怎么了?”来人穿着碧青色衫裙,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好奇。 李芸凤没料到府里头居然还有宾客,神色一凝,随后挂上浅浅的笑:“晚浓,怎么还没回去?我见崔大人的轿子半个时辰前便离开了,他怎么把你落下了?” “席间茶水洒在裙摆了,衣衣带我去换了身,才耽搁到现在。”崔晚浓眨了眨眼睛,轻轻“啊”了一声,“伯母,这不是沈掌柜吗?还有小…小糕点铺子的曹掌柜,这是怎么了?” 曹帧见崔晚浓双眼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在李芸凤阻止之前,他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李芸凤深吸一口气,维持着表面的和气:“晚浓啊,衣衣今日心情不好,你多去陪陪她。” “我知道,伯母放心,她定能得偿所愿。”崔晚浓柔声道,又看了眼沈琢道,“伯母,您别罚他们了,今日这玉兰茶想必是因为晚浓的缘故。” 李芸凤一愣:“什么?” “上次晚浓在好友的生辰上尝到过一块玉兰糕,心心念念了许久,只是他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