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幼时也是如此。大概是这儿的记忆太过不堪的缘故,蒋思雪出嫁后只逢年过节才回老宅探望 —— 每次她回来几乎都并着陈谦与蒋岭章,像带着两帖护身符。 那时他们进门时也是这样,带一点外边世界的热闹和烟尘气,闯进这老宅的清寂里。 而每回白琼之下楼去迎,他便总站在这阑干后,冷眼瞧着那份不属于他的家的温暖和热闹。 “唷,大哥起了。”是蒋岭章第一个看到他,仰头招呼。数月不见,他愈发有了一种臃肿的派头,却不是因为体重增添的缘故。 “昨晚走时我还和表哥打赌来着,他们都说你大概不过来了。” 周岭泉也换了一张臃肿的笑脸,闲闲往下走。 “还是你了解我。自然是要来的。” 到底是自己的血骨,蒋思雪几月不见他,自然也是挂心的,本要上前去,见这大儿子走到自己面前,却又不知为何拘束起来,只站在丈夫身边淡淡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折腾瘦了。忙成这样,还连夜过来做什么。” 周岭泉立在她面前,见她局促,自己也无话可回,转而问道:“岭章,不介绍一下?” “对了,我爱人,童婧。这是... 我大哥,周岭泉。”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大概早就交待过他的故事。 童婧倒是落落大方,跟着蒋岭章叫了声大哥。 几人在客厅落座。七点不到。李叔安排了些浓茶糕点,早餐前给他们垫肚。 陈谦又一副温和的家长口吻,问起周岭泉昨天几时到的,这次在北城待多久。 他也一一作答。 其乐融融,细品又是说不出的怪异。 蒋岭章问:“哥,方才第一柱香你已经上了吧?” 周岭泉点头。 蒋岭章接着道,“我就说,外婆生前是没白疼你的。” 蒋岭章这人就是这样,总爱在他面前讨些嘴巴皮子上的便宜。他今日毫无与他计较的兴趣,并不想答。 却听一楼走廊处有人冷道:“全家上下,数他最讲殷勤孝道。” 是蒋振业起身了,后头跟着李叔。 “外公。”周岭泉起身,温顺地垂首而立。每年此时蒋振业是绝没有好话说给他的,他倒是已经习惯了。 “如今是越发请不动你了。那么晚还回来做什么。” “外公,今天您倒是起得晚。” 蒋岭章起身去搀老爷子一把。 “岭泉这孩子也是,知道你忙着南城湾那个项目,但怎的这半年也抽不出一点空回家看一趟。你外公惦记你呢。”陈谦似是打圆场道,继续道,“爸,我和思雪今天一看,这孩子倒真瘦了一大圈。” 蒋振业这才愿意正眼瞧他一眼。见周岭泉仍是那副敛敛的神情。 蒋岭章又说:“哥,从前总听人说那个周绪涟是个厉害角色,这次这项目却是全交到了你手上。外公,我看岭泉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蒋振业冷哼一声。 “哦,岭章平时这么关心我。”周岭泉对着他祖孙二人的背影笑笑。 他不愿与这宅子里的任何人起争执。目光扫到身边的蒋思雪,见她脸上也并无波澜。 至于背后蒋岭章如何编排他的,通过蒋岭玉他也多少有耳闻。说他是周绪涟的‘太子伴读’,或说他是周家和汪家的权力角力中的一颗棋子。 不多时,蒋思梅蒋思月两家也都到齐了,今年蒋家接连举办婚礼,添了人口,众人在厅中寒暄,场面更温馨和美。 随后餐厅里开了两桌吃早餐。众人一一入席。 周岭泉也随众人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