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只是如今......到底是与以前不一般了—— 姑娘长大了,该定下婚事了,兄妹二人这般亲密,传出去终归不好听。 长汲想的多了,便是一阵沉默,叫文茵都忍不住提醒这个老人,“大总管?公主问你话呢。” 长汲眉眼低下去,含糊回禀道,“昨日姑娘从寺中回来染了雨水,许是受了凉。” 晋陵长公主指间盘着佛珠,闭着眼睛,许久才绵长的嗯了声。 她早知这老滑头嘴里必问不出话来,便也没继续追问,只怅然道:“如今珑月年岁倒是大了,我在宫中时还总想着她小时候那个胖乎乎的模样,转眼便是能出嫁的年纪了。” 文茵在一旁笑着应和起来,“奴婢也算是瞧着珑月姑娘长大的,小孩儿长得确是快的紧,一年一个模样,如今真是大姑娘了。” 长公主又询问了长汲府上事务,旁人府上递来王府的请帖,喜丧诸事。 长汲不敢耽搁一一回答。 “常山长公主、琅琊王府上兴办过筵席,都往王府递过花帖。公主您那时在宫中,便也没去唠扰您。另有几家公侯府也来了请帖。” 晋陵长公主听着,觉得没甚么意思,她素来不喜欢这等场合,只略微叮嘱长汲几句,便摆手叫他退下。 等人走了,晋陵长公主才对文茵道:“你随本宫四处逛逛。” 文茵只觉诧异,外头下着瓢泼大雨,如何也不方便四处行走。 但她不敢劝阻,只好差人备上软辇雨伞,一路跟随。 晋陵长公主在朔州的王府生活了二十余年,对这京城的燕王府不过是郗崇与她成婚时,她在此小住过半月光景罢了。 而今日竟是晋陵第二次来。 燕王府处处彰显王孙贵胄的气派,殿宇巍峨高广,阙阁宽大,沥金雕梁,连廊极长。 远远望去犹如仙宫琼宇,更叫人衬托的犹如蝼蚁草芥一般。 只不过如今雨大,连廊之外水泄若帘,仿若隔绝了世间。 晋陵长公主一路乘坐着软辇,四下瞧着熟悉场景,心间倒是升起几分怅然来。 她望着远处闷青一片的天,朝跟随在轿侧的文茵念叨起旧事来。 “当年我原是不打算要孩子的,因为知晓有了他我必然左右难做。谁知凑巧有了珣儿...后我又怕与他生了感情,才不满岁就叫人往上京送,那些年也别说给他递个书信问他一下,我只充聋作哑。如今珣儿心中只怕是记恨我的......” 文茵闻言心头大恸。她怕此话日后传到了王爷耳中,叫这对本就生分的母子再生不愉。 匆忙打断道:“如今都过去多少年了?那些旧事终归过去了,如今只好好待王爷便是。您二人是至亲母子,且这世上哪有孩子记恨母亲的?再说您当年也是没法子,您是母亲,能做错什么......” 晋陵长公主语气有些轻,“他回朔州这些年,也怪我总沉溺旧事走不出来,不曾管教过他。以往只以为他自己懂事,用不着我操心。谁知呢,谁知这孩子看着端正模样.......” 谁曾想骨子里头歪成那般模样。 一直静默的文茵此时也不住的心生怀疑。 长公主的情绪,自从大相国寺回来便是如此。 疑神疑鬼,又问东问西。 究竟是如何她也不敢乱猜,只怕是与王爷郡主二人脱不开关系。 晋陵长公主瞳孔生出些迷茫恐慌,她如何也忘不了厢房内瞥见的那一幕。 兄妹二人擦个身子都快贴去了一块儿,珣儿那黑漆漆的眼神,叫她都看着害怕。 活像是要一口将人吞吃了去。 她又不是老眼昏花了,总不能看错。 那岂是一个兄长对妹子该有的模样? 晋陵长公主往日冷淡的脾性,不过这事实在叫人恼羞,叫她生出眼皮子底下背叛欺骗的羞辱来。 奈何不知不觉间满府都已经是儿子的眼线,她一脸问了许多奴婢却是什么消息都问不出。 晋陵长公主也还未傻到要去当面质问郗珣。 如今她只盼着二人尚未发生首尾,有了丑事!不然叫人知晓了,当真是颜面尽失了去! 她越想越压不住气,眸中压着冷意,微仰起下巴语气不善地吩咐给她抬轿子的内宦:“抬去郡主院中。” —— 天中灰蒙蒙一片,雨气冲刷不走炎热。 郗珣才回到王府,便见有三个生的几乎一般模样,扎着双揪,穿粉红小袄的小孩儿沿着长廊冲自己跑过来。 他认出来了,这是他上回捡回来的小孩儿。 怎么大夏日的,穿冬日的袄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