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人,孙妙娥进屋来,勉强一笑,“让你见笑了。” 裴歆只道:“没什么,她说的韩大哥,就是你的“玉兰郎君”?” 听她取了个这么怪的外号,孙妙娥没忍住笑了一声,“什么“玉兰郎君“,别胡说,只是在玉兰树下相识而已。” 原来孙妙娥与韩秉文的第一次相见,就是在一棵玉兰树下,裴歆方才听人说起,才知对方为何这么喜欢玉兰,有时还会痴痴凝望,竟还有一份情思藏在其中。 “你妹妹她…”裴歆问起孙妙珠,有些欲言又止。 孙妙娥笑了笑,无奈地回道:“她就是这样,老是会咋咋呼呼地来找我说一些韩大哥的事,有时候只是单纯的传一些话,有时候却…” 不怀好意这四个字,她终究没有说出来。 裴歆也明白她未言之意。 两人又聊了两句,孙夫人,也就是孙妙娥的继母,孙妙珠的母亲吴氏这时候却差人送了东西过来。 来人是个丫鬟,但看穿着很有几分体面,金镯银簪样样不少,人也较之其他丫鬟精神几分,“二姑娘,裴姑娘,这是厨房新做的翡翠糕和牡丹卷,夫人觉得不错,特意让奴婢给两位姑娘送来。” 裴歆给面子的尝了一口,评价道:“确实不错。” “裴姑娘喜欢就好,夫人说了,来者是客,必得好好款待,只是咱们四姑娘性子毛燥,又与二姑娘姐妹情深,这知道点儿什么事,都喜欢跑来嚷嚷,竟全然不顾还有姑娘您在此,实在是不成体统,还请裴姑娘莫要见怪。” 话说到这儿,裴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是来封口的,随即笑道:“这有什么,妙珠妹妹心直口快,又天真烂漫,我痴长几岁,还真能与她计较不成?只是她这样大大咧咧的跑到嫡姐屋子里嚷嚷一个外男的事,确实也如夫人所言,不成体统了。” 那丫鬟没接话,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告辞离开。 待人一走,孙妙娥卸了力气,随即一头栽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呜呼哀哉起来。 她担忧着孙妙珠方才说的事,怕那人要走,又不敢去留。 裴歆问她为何。 “父亲会不高兴的。”孙妙娥苦着脸说道。 裴歆默然。 也对,现在的韩秉文不过是个穷秀才,满腹锦绣还不曾兑现到实处,又是农户出身,投身来孙家不过是寄人篱下,这样的人,孙通判能看上做女婿才怪,且这几日吏部的文书已下,再不过几日交接,孙通判就得改叫孙知州了。 她有心宽慰,可话到嘴边却还是没有出声,据她所知,上辈子孙妙娥虽然与韩秉文有旧情,可她匆匆下嫁宋庭生之后,韩秉文进京赶考,被人榜下捉婿,便娶了一位侯门贵女为妻,后来夫妻恩爱,子女双全,也算美满。 她不确定韩秉文对孙妙娥的心意到底如何,如果多年的念念不忘只是缘于一开始的爱而不得,那这样的姻缘也不见得有多好。 “既然如此,不如等乡试之后再看,若是他能考上举人,且名列前茅,或许孙通判就会另眼相看了。”她只能这么拖延道。 孙妙娥想了想,倒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便展开眉眼,又笑了起来。 她对自己的“韩大哥”有信心。 裴歆看着她笑的开心,也跟着笑了,想着有些事只能交给天意,当下也不怎么纠结,两人又扯了别的话题,一直聊到太阳落山的时辰,裴歆才离开。 孙妙娥原本依依不舍的送人出门,可刚送到门口,视线不经意间一撇,噗嗤一声就笑了。 “怎么了?”裴歆不明所以。 孙妙娥指了指门外的方向,笑道:“倒是我白白送你出来,还担心你回府的路,眼看是多心了。” 裴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孙府大门外,自己马车旁,早有一人骑马等候。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