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以为他失礼目无尊长?这才特意前来拜访。” “圣上的旨意可是为了方珲方大人一案?”济北王哦了一声后问道。 “正是。”卓思衡撂下茶盏叹道,“这事儿触冒龙颜,下官于吏部考课大年又无有发觉,故而圣上怒斥臣失察,即便差事办好,这回去只怕也是难以恕罪的,都是方珲此人太过败德,岂止有辱斯文!简直是弃国法而不顾!” “本王因循祖制,不敢过问太多朝政,只是从前与方珲有过些许寻常婚丧宴席里的往来,见其仪表堂堂且谈吐直率,以为是能臣良吏,谁知竟如此不堪?”济北王好像第一天知道方珲方大人的奇妙爱好一般,竟有些许悲悯的表情道,“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女子,如今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事让范大人去操心罢……”卓思衡摆摆手道,“不瞒王爷,下官这一趟差事可是办得提心吊胆,回去帝京将方珲生前所书的几封往来书信和自述的与那些女子及其原本来历的记录算作证据,再连同案卷奏章一并上交,下官也算不负圣上所托了。” 济北王即便极力控制,还是可以看出瞳仁在听到此话后不受控制的增大,立即以好奇作为掩饰道:“什么……书信和记录?” …… 温园顾名思义,内里物候适宜,犹如春日,花草繁茂多为南地珍奇,刘煦无心赏玩,可样子还是做得十足,向心不在焉的刘伦不住询问花草的来历名目,转了半周才道:“这里地方真好,回去我也想上议父皇在禁苑设个用来冬日养体。听闻王叔一到冬日便会身体不佳,可有试过在温园中陶冶调养?” “试过,一般风寒期间在此处短住还算有效。”刘伦边说便不住用眼神去瞥刘煦,似乎想知晓其真正的心思,索性和他闲扯闲聊,于是顺口道,“只是北地虽有不少奇珍名药,却无名医。之前的几个庸医实在恼人,几幅药下来没个成效,反倒拖得父王病入严冬,更是难好,都教我们赶出王府去了,如今这个倒是医术不错。” 刘煦牢记卓思衡的提点:刘伦不如他父亲聪明,从前在帝京和国子监时就见其急躁不耐的个性,且没有盘算,不然怎么会和越王搞到一处去?卓思衡要刘煦自由发挥,将一切话题努力引至恫吓上去,总之先吓上一吓,再施以诈挟。 这正好是个合适的话题。 与卓思衡相交多年,刘煦也逐渐学会了许多原本想都不敢想的语言技巧,此时他心念一动,竟全然配合愠怒的表情施展了出来:“哼!天底下的大夫庸医居多!父皇也是被耽误了龙体,不然怎会如此!王叔和堂兄皆是仁厚,不愿加罪于医者,父皇亦说要善待医徒,我却深觉不然!” 刘伦在京中与刘煦有过一些王孙子弟层面的交往,知晓其性格柔和,第一次见他发怒,心道此人竟如此至纯至孝? 谁知此时,面目狰狞的刘煦话锋一转,盯着他道:“毕竟伤损父母之躯的人,即便只是帮从者,于亲子亦是可杀大罪。为人子若对此辈仁慈,那才是天大的不孝。堂兄,你说对么?” 第228章 温园暖融胜春,可太子此言一出,刘伦却自脊背滑下透骨的冷汗:“殿下……殿下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怎么说起话还断断续续的。”刘煦目有寒峭,整张冷峻的面皮唯有嘴唇轻微翕动扬起,像是在笑,“不过是做儿子不能尽孝的无能之语罢了,我想世子见王叔急病,也有此心焦之感,不是么?”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刘伦一边笑着陪说,一边不自觉拿惶惑的眼珠去瞟刘煦,他心道怎么从前那个软面菩萨今天却像个阴晴不定的鬼差……难道他真的知道了? “对了,从咱们这里到帝京最快需要几日?” 刘煦的话打断刘伦思路,他忙答道:“现下隆冬,北运河走不成,到帝京驿站快马轮换大致七日。”说完他疑道,“殿下不回慕州州府了么?” “不回去了,身上还有重务,自你们府上离开我便即日启程回京面见父皇。” 刘煦轻描淡写一句,却教刘伦的心不住缩紧…… …… “我哪知道是什么信札笔记的。”卓思衡摆手笑道,“太子殿下听闻有此物,便独自阅览,而后未给我与范大人同看,只道此事关系重大,不止方珲一案,更牵扯入能使皇室朝野俱震上震下之事。本来下官是要陪殿下径直返京的,但殿下心存礼敬之意到此访探,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