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可二人却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善荣郡主轻声制止,只见郡主饶有兴味得看着远处院中互瞪的虞雍和慈衡,也不许自己儿子和养女过去打扰。 “娘!你不知道,卓兄他这个人,其他什么都好说,就是自家这三个宝贝弟妹,那是他的命门!千万不可得罪!万一表弟说错了话,惹哭人家的宝贝,卓兄还不得和咱们家玩命?”靳嘉深知卓思衡的杀伤力可不像表面那样温文儒雅,急道,“赶紧去劝和才是,我们可不能和他家结仇!” 一旁的虞芙也急急点头同意表哥的说法,她是将慈衡当自己亲姐妹一样看待的。 谁知郡主不为所动,眼中含着莫名的笑意和玩味,轻声道:“结仇?我看……怕是结亲才对。” …… 傍晚的卓宅总是会先早点灯,因家中都是读书之人,火烛之光从不俭省。卓思衡自洗石寺归来又回到房中,他已不是那么困倦了,但想到今日午后的事,还是觉得脸上发热,真是有辱斯文! 不知道人家云姑娘会不会觉得自己孟浪…… 不过两个人之前也算有所亲近,那也……那也不行! 这边卓思衡被极高的品德问题困扰,却见慧衡找来道:“大哥,妹妹回来了。” “她怎么了?”卓思衡觉得慧衡的面色有点古怪,更何况平常慈衡最闲不住,总是出来进入的,也不特得单独找来同他说一句,怎么今日这样特殊? “她……她带了个朋友回来。”慧衡说道。 “可是阿芙妹妹?”卓思衡问。 慧衡却犹豫着摇摇头道:“是个……男子。” 卓思衡拔腿就朝前院跑。 慧衡紧随其后,待她赶到时,卓思衡正呆站在门廊下,看着慈衡正往同来的虞雍怀里塞大包小裹的东西。 “这个是换洗的铺盖,这个是竹篾的枕头。” “军营里这些东西都按需送发,他哪就会睡死。”虞雍虽是没好气说话,但还是老老实将东西都牢牢接过。 “你们禁军发是你们发,我家送是我家送,小陆哥哥爱用哪个就用哪个。”慈衡不以为意,又拿出来一筐零碎摞入虞雍怀中,“这是些换洗衣物和些药包与小陆哥哥爱吃的风干小吃,他苦夏得厉害,你记得嘱咐他饭前服下,身上再揣着些防溽热中暑。” “他是南方人怎么就能苦夏到不吃这些就活不下去?”虞雍皱着眉,闷沉着脸收下。 闻询而来的悉衡还不清楚状况,就被慈衡喊住问道:“弟弟,你不是要给小陆哥哥送抄下来的文章么?快去拿来。” “哦……我这便去拿。”悉衡觉得古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古怪,看着那个站在院子里的陌生男人明明满面不耐不善,可又好像很乐意似的,实在诡异。 他答应下来后转身要去拿,正巧看见大哥和二姐在不远处,于是忙道:“大哥,二姐姐也来了。” 慈衡这才看见两人,也说道:“大哥姐姐,你们有什么捎给小陆哥哥的东西吗?我找了个人帮忙送去。” 被找来的那个“人”就站在自家院子里冷冰冰看着院子的主人。 卓思衡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妹妹啊,你找禁军兵马司的都指挥使给陆恢一个笔吏送日常生活用品是么? 关键是,这个陆恢的上峰,还是虞雍! 这种天下奇闻也就自己这个宝贝妹妹做得出来……卓思衡内心崩溃表面死撑,仍是板着脸对虞雍问候道:“虞都指挥使,小妹若有得罪处,还请恕罪。” “哥,他是自愿的。”卓慈衡见大哥道歉,不等虞雍回答赶紧告知,说完看向虞雍。 虞雍没有办法,只能用又低又沉的声音冷冷道:“对,我是自愿的。” 卓思衡傻了。 卓慧衡看自己哥哥和这位虞都指挥使互相看去的目光,便猜道两人关系不善,可也不知道慈衡怎么把人给指使到自家来,可暂且不表缘由,也不能让大哥和此人僵持,便上前去微笑礼道:“有劳虞都指挥使烦来,家中茶酒俭薄,还请歇一歇再动身。” 对慧衡,虞雍则变了一份面目,客气且温和道:“多谢礼让,只是军务在身不能久留,即刻便要动身。”可他看向卓思衡时,就又变回那副死沉得脸,肃然道,“卓司业,陆恢不日就将按照你我当日约定遣派至吏学,以禁军中人身份就读,别忘了之前说好的事。” “这个自然。” 两个人都是冷冰冰对峙的时候,悉衡这时候拿来了自己抄录的文章,感觉不到气氛凝滞的慈衡接过来递给虞雍轻快道:“多谢虞大哥了!” 卓思衡听到这句虞大哥差点叫出声来,近三十年君子涵养几乎毁于一旦,慧衡感觉不妙,立刻从中缓和道:“辛苦虞都指挥使奔走。” 虞雍也不逗留,只略略颔首算作道别,转身离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