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处拜访,家中眼下没有主事的人在。”陈榕不是不急,可他这些年跟在卓思衡身边学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处变不惊,决不能做率先慌乱的那一个。此时卓思衡不在,二位小姐不在,卓悉衡也在国子监读书求学,至少得有人问清缘由再去传话。 陈榕于是靠近最前的一个年老妇人道:“婆婆莫要哭,我们老爷最是心慈,有什么苦楚说出来,能做主的我替你做主。” 那老妇人的装束并不穷困破烂,反倒是上等衣料,然而此时跪坐在地流涕却是一点尊贵的举止也没有,大哭道:“你家老爷哪里心慈?留下烂摊子给我们男人,教我们家里没有路走,求求他行行好,去吏部起服个软,替我们做个主吧!” “卓大人看在我们家即将孤儿寡母无人照料的分上出来说句话莫要再躲我们了……” “救救咱们一家子吧!” 呼哭声越来越大,陈榕和伏季皆是额头冒出同样大的汗珠来。 看着眼前至少二十余人,陈榕听着他们说得是朝野内外的事,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正要安排人去找卓慧衡,却见一辆华车在门前的道侧停下,自上面下来一位身着岫玉色宫裙,头戴垂金步摇的清丽女子,步向此处来时裙裾都仿佛摇曳生辉,她在众哭闹女眷侧停下,微微抬头看了眼宅邸门上面书有卓字的门灯,向陈榕点了点头,示意他过来说话。 “敢问可是国子监卓司业家?”宫装女子轻声问道。 “正是。”虽是警惕,但灯笼挂在这里,随便问一句也能知道,陈榕知道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他暗中打量此女子,心道能穿着出这样的风仪来,想必非亲即贵,也不一定就会一同闹起来,说不定还会知道个中缘由。 “可否告知一句,这些人方才哭什么?”那女子说完不忘解释,“我与你家卓大人有些私交,他之前说要我看看那本瑾州风物志,我今日随家中长辈入宫拜谒归来,便想顺路来取,却不知为何是这般景象?” 能说出极少有人知晓的这本卓大人仍在编改的书,必然是亲口听大人所言,陈榕终于放下些心,将方才所听如实相告,又问道:“不知小姐贵姓自哪家府上前来,在下不敢盘问,只是若大人回来,且要告知来访之人,还望饶恕唐突探问。” “我姓云,是襄平伯府的表小姐,你这样说,你家大人便知晓了。” “是,在下定然告知,只是……”陈榕回头望了眼还在哭的女人孩子们,又道,“还请云小姐体谅,我家眼下实在没有法子待客……” “我看得出来,方才你说得我也知道了,她们在这里的缘由我也大概知晓,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且先去替我办一件事,先将这些女眷从你家门前送走,其余的之后再议。” 此时襄平伯府表小姐的话无异于观音大士玉净瓶中的琼露甘霖,陈榕虽是不全然相信,但他觉得与自己老爷来往的女子必然不会是俗人,没有更好的法子不如听听她的话,于是赶忙求教。 “这附近出去四个巷子口外,有早日里的晨市,周遭人家的下人都在这处采买,眼下应该商贩们还没散去,你去跟他们说,不必自报家门,只说你家老爷府邸上来了远道的亲戚,如今招待着人手不够,请小贩们将活禽活畜活鲜的水产以及瓜果蔬菜全都送来这里,只要新鲜的,钱好商量,他们若愿意来,来多少你们买多少,再给他们一份送货跑腿的辛苦钱,当场结清绝不赊欠。” “可是……” “我有银子,我来结,回头和你们卓大人如何商量再去说,先解了燃眉之急要紧。” 看着云家小姐的笃定的笑容,陈榕觉得这笑容有些似曾相识,是了,卓思衡也有过这样的笑。于是他忽然便信起眼前的女子来。 “再叫你家厨子和帮厨一起出来,准备接收这些东西。” “是!我立即去办!” 看着陈榕奔跑而去的背影,云桑薇才稍微松了口气。 方才她和姑姑在马车上,见此处哭声连天,便让车夫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车夫只说卓府门前都是女人,不知道在搞什么。 闻听卓府二字,云桑薇心中一惊,忙问可是卓思衡卓司业家,车夫最熟悉这附近的路,只说除了他家这附近没有第二家姓卓的了。 看过情况,云桑薇回到车边去,但也未重新回到车上,林夫人等不及掀开帘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