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确实也是不知您的身份!是我粗鲁无礼言语无状,您别记怪他,有气便怪我吧!他是最懂事本分的人了!” “你误会了。”太子垂下目光,搀扶起杨令显,“不过听你这样分辨我倒放心许多。” 杨令显这下迷惑了,太子到底要问什么,又放心了什么? “敢问你同卓家四公子可是莫逆之交?”太子一双明亮的眼眸盯着杨令显,一字一顿说道。 “这是自然!”杨令显颇为自豪,毕竟在他之前,内敛沉闷如卓悉衡是没有一个朋友的,“我俩是真正的兄弟,他那个人别看话少,但待人实心实意的,可是个值得掏心掏肺的挚交!” 太子点头道:“既然如此,你愿不愿意为我捎带给他一句话?” “他这两天春休在家,要不然等咱们回去,我带他来见您?”杨令显不懂为何此事要经过自己这么弯绕,太子虽然早年不受圣宠,但这两年也算得了长进熬出了头,皇帝甚至偶尔议政时还将他带着,对皇后的态度也缓和许多,故而太子虽然仍非炙手可热的人物,却也没了从前那份地位的尴尬,再无人敢轻视。更何况他杨令显也不是那种拜高踩低的小人,太子毕竟是太子,若有吩咐当然是他带着卓悉衡来拜见。 可听了这话,太子的眼中却流露出惶恐和焦急,使劲儿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见卓家的人……但此事关系到卓悉衡的大哥卓思衡,我曾受他重恩,不能坐视不理,只是没有可信之人从中捎带……之前看你维护卓悉衡,又将事情都揽给自己可见你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并非作假,我想我可以相信你,你也愿意帮助卓家,对不对?” 太子语调从急到缓,最后用期许的目光化作一个殷切的笑容,简直令杨令显无所适从,只是连连点头不断保证,自己当然希望兄弟一家平安顺遂,若是有事,他肯定责无旁贷会带过话去。 如此,太子才深吸一口气,逡巡四周确定无人后,低声说道:“卓思衡的瑾州州府学事司提举乃是吏部与父皇共同商议敲定,郑镜堂郑尚书似乎……很是积极,我担心唐家早有预谋要卓大……人……就任此职,其中为何却是不得其解。我希望你能告知卓悉衡,将郑镜堂与父皇秘密议定之事传递给他哥哥,我或许不知道缘由,但以他的能耐必然会规避麻烦顺利在任。” 杨令显没想到是这样的大事,也一时脑中空白,可他想到自己哥哥要是有这样危机,那他也是要责无旁贷的,这种心情加上与卓悉衡的结交情谊促使,他也顾不得许多,毕竟男儿一诺千金,方才答应的事怎好不作数? “太子殿下放心,我必然将此话带到。” 太子说完这件事,似乎整个人终于松弛下来,用他略带忧伤的眉眼满怀寄托地看向杨令显,真挚说道:“多谢杨兄相助,我虽是太子,却不如这世上大部分人自由随性恣意快活,但能如此坦然信任一人的感觉却是真的太好了……” 第91章 潘惟山的咳疾犹如一夜痊愈,此时卓思衡面前的是个精瘦干练的中年官吏,头发甚少斑白,肤色深郁,笑声爽朗不输他的儿子潘广凌。 “本该我去见你谢你,却要你上门来拜见,实在是如今身份尴尬,不好私下会面,也是怕你刚到永明城人还没立足,先落得个‘谄讨机巧’的恶名。”潘惟山苦笑摇头,“你接了烫手山芋,可此地想看你笑话的人却比想你能力挽狂澜的人要多太多,你心中可要有数啊……” 卓思衡同长辈说话时有一种特殊的乖巧感,显得格外老实:“我是来替雪赫拜见伯父的,他让我顺路带了些土产,总要亲手送到才算不负嘱托,怎么好让您亲自来一趟?可是……恕晚辈无礼,前日见伯父似乎咳疾未愈,缘何今日却精神矍铄?” 潘惟山听罢哈哈大笑道:“你若不是以替下属探疾来见我一见,我们哪好有机会说上话?你来前几日我却有风寒,不过调理得当早便好了,但我想着我家那小子肯定要给你添麻烦,所以干脆继续‘病’着,我也是有话想对你说。” 小潘啊小潘,看看你爹!你为什么没有遗传到这些圆滑的精髓! 卓思衡真的很想拎着潘广凌的脖领子来听课,也感激潘惟山的周全考虑,慨叹道:“我同雪赫名义上是上下职属,实则却更像手足,实不相瞒,我有时训斥他怕是可能比伯父您还要凶狠一些。” “我要说的也正是此事。”潘惟山忽然正色起身道,“这两年多谢你替我教养那个不争气的蠢材……我的儿子什么德性我自己清楚,他自小不爱读书,专爱看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不过也罢,当爹的我努努力,熬到品级,给他谋个荫职,也是我一个父亲该行的事……可他那脾气,云山啊,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官场啊?每每要替他料理一些开罪人后的人情往来,我时常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可是自你到任安化郡通判,他好像变了个人,虽更少回家,然而再没得罪人惹事不说,有次年节后还找到我,叩拜行礼说自己之前胡闹任性让我操心是为不孝,如今跟着你学了好些做人做官的道理,今后定要痛改前非。我真的是……喜出望外四个字难以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