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会裸露出瓷器底部的胎体,而覆烧法大多用在官窑烧制,拿金银等物去补覆烧时漏出的口圈一周,美观又密闭了底部,价格却不菲。但岩窑却不是以上二者。岩窑的工匠当年久居伊州百年,学到的也是先朝古伊州烧窑的方法,乃是裹足支烧法:在烧成的胎底以支钉撑起,这样整个瓷器最后上釉都是完完整整,避免漏胎……这不是什么秘密,你当然知道,这工艺也是宋家岩茶选择岩窑的真正原因。” 卓思衡说完将桌上的茶盏扣过来,果然足底有三个极细小肉眼难辨的小凹陷,便是裹足支烧时留下的痕迹:“初到茶园时你向我介绍,说岩茶九次焙香,干韵才可锁住岩茶厚润的香气,直到热水淋灌的那刻再奔发出来,才有浓郁的醇香扑鼻……我印象深刻极了。所以岩茶的运输途中不能沾水沾潮,否则会严重影响风味。而白茶半鲜润的叶子则无需如此,他们的茶客茶商买回茶后雇人背在筐里运出山即可,所以他们根本不必再多花这份银子。但你们却必须如此。寻常瓷器底部露胎,再细腻的胎体也有烧制后的细微气孔,瑾州如此潮热,山路崎岖,又要海运,抵达江南府大概需要五到十日不等,这期间若是岩茶受潮,风味全无!这项生意便没得做了。所以,并不是你们纡尊降贵同情岩窑,而是你们需要岩窑,需要这种只有岩窑才烧出来的密封容器……来将整个茶园盘活!” 屋舍阴凉通风,宋蕴和却仿佛三伏天站在太阳底下,从头到脚都支站不稳。 卓思衡什么都知道了,在商言商时让人知晓透底细便再无商议余地,只能任人宰割。 他之前仍是不死心不愿相信,到底还是仗着自己多吃了几年盐看清了这位卓通判,尽管侄子已经再三提醒,可他觉得宋端到底没有做成过生意,不懂其中门道,也是一听一过,此时才知道自己已是一败涂地。 “所以这样分出一成来,也不算拿银子投井玩,我说得对吧?”卓思衡调转瓷盏,低头莞尔,仿佛自言自语。 “大人揭开我的老底,我也不能再说什么……既然如此,我想大人费尽心机,所求绝不仅仅只是银子,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让我这个败军之将也听听看。”宋蕴和此时方知什么是以退为进。 “好,那我便说了。”卓思衡不打算弯绕,直说道,“我的条件有四个,第一条是继续同岩窑订货,只是不能按照压价后此时的定价来,要依照从前。” 这条并不过分,这些年确实是他们在压价将岩瓷的定价下至最低,这些年的便宜也占够了,眼下被人戳穿,再交回去银子他们并不亏,只是赚得少些罢了。 “第二,往来安化郡的宋家商队也得雇佣本地的乡民,至少得保证五人有一。” 宋蕴和也不意外,若是和安化郡的生意做起来本就要新设商队驮队新雇佣人手,本地人知根知底再合适不过。卓思衡是想帮安化郡的一些本地人打开赚钱的路子,要他们有法子到外面去,有父母官如此,倒是此地人的造化,这事儿就算没有前面的交谈,他也可以当贡茶之事的添头加上。 “第三,你们打算新建的学塾得建在浮汀山道中,也让我们安化郡北麓的孩子也可去念。” “这个万万不可!”宋蕴和沉下脸来,“大人,此事若不涉及茶园子弟,我大可以答应你,但若是将学塾设在山间,咱们的孩子难道要每天走几十里山路摸黑去读书么?您心疼安化郡的子弟没有书读,可我们永明郡我们宋家茶园孩子的前程便不重要了么?此事我绝不会答应!” 宋蕴和能这样说,卓思衡深感其人虽是圆滑的商人,却也不缺义理,是真的造福一方之商才,于是他也严肃起来,将所想一五一十道出:“我虽是安化郡官吏,但绝非眼中只有自己的官声与官绩。我与你一路看过自浮汀山到茶园的路,原本你想修在道中,可让山乡与茶园的孩子都能兼顾得到,是否有此事?” “确实如此。” “但为何一直没有实施?因为你发现,这个距离让两边的孩子都不便读书。” 宋蕴和听罢面色稍霁,为难地点了点头。 “要是只顾着茶园的孩子,你又觉得不大妥当,因为山乡几处也都有宋家的驿站和商队的雇工,可要是挪学塾到南麓山乡处,你又没法同茶园的伙计们与茶农们交待。我知道你的难处,最好的办法是为了能让学塾覆盖更多的地方,将其扩大建成书院,容纳学生留宿求学。便好像我家亲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