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保不住这些东西,亏心的他,心底也没打算占伯父的便宜,便把到手的东西都舍了出去。 当时在牢房里,杜耀泽自己暗中保住了糕点这类的吃食,看着都是好保存的糕点,地牢温度也不高,他一口都舍不得碰,全都给妻子女儿留了下来,此去极北,流放能有什么好伙食?这些说不定路上能救妻儿的命! 至于大侄儿杜禹辰接过自己的东西后,则任由他父亲分走了被子,三叔分走了竹筒跟里头的馄饨。 昨晚慧儿再让人送东西进来,热乎的食物当即被他们一家三口分食光了,并未带回去牢房去,杜耀宗、杜耀祖兄弟二人再闹起来后,他怕自己暗藏的食物被他们上手来争夺时发现,又想着明日就要流放,杜耀泽不愿再生事端,便把衣服又让给了大侄儿。 而大侄儿呢,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最后用衣裳换回了空竹筒,待到刚刚出了大理寺,大侄儿又把装满了清水的竹筒交给了嫡母。 转了一路,自己与大侄儿却是什么都没落着,自己还反倒被妻子逼问教训了,杜耀泽苦笑。 “爹爹,娘亲,笑笑,不怕……” 怀里的女儿声声喊爹娘,余谷雨收回思绪,不再看一脸愧疚苦笑的丈夫,抬手轻拍着怀里的女儿。 余谷雨知道,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此去极北,一路山高水长路途远,同行的又不止他们一家,如今就闹开内讧,他们一家人又丁单薄,罢罢罢,此刻还不是跟家族撕破脸的时候,他们怕是还得继续忍着。 “算了,就只这一回,若是下回他们再这样,我可是不依的,到时候便是鱼死网破,便是死在半道上,我也是要争个长短讨个公道的。” “好好,都依你,都依你便是。” 夫妻俩好商好量的把事情接杆而过,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些问题,在他们那身怀异能,携带萌宠,物资多多,还武力值超强如万能机器猫一样的侄女面前,这都算个屁呀! 却说现下,队伍在大理寺地牢前广场集合完毕,清点核验名单无误后,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领队,在对着自己辖下押解的人犯,各自一番唱念做打的,把人犯全体都恶狠狠的警告了一番后,队伍开始出发。 杜家这队的领头官差,领着自己手底下的十来号全副武装的衙差,提着手中的粗麻绳上前,把聚集在一起的杜家人就近绑缚在一根粗麻绳上,就跟串糖葫芦一样,除了年纪小如粉团子这样的存在,其他的但凡是十岁以上的,都被串在了这条绳子上。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人犯逃跑的,毕竟押的官差人数有限,而人犯却多,三家流放人员,便是杜家人最少,老老少少加起来也有二十六口之多,而他们这一队押解的官差连带头领,也不过十一人而已。 如此,若是成年男丁不戴枷,老少腰间不串联绑绳,万一暴动或者路上逃掉几个,押解官差都得担责任。 一番忙碌过后,明明是长房,却因为庶出,还因为牢房中那包袱的恨,余谷雨三口人被排挤到了最后。 余谷雨抱着女儿被绑在三房妾室黄氏与辛氏后头,而余谷雨的后头,则是她的丈夫杜耀泽,再后头,就是第三队同被流放的前户部尚书王家的三十几人了。 随着一声铜锣响,前头有人挥了挥手中如导游旗一样的红色三角小旗子,内心忐忑的余谷雨,见骑着高头大马游走在自己身边来回巡视的差役头子一挥手,附和完前头的那位骑马挥舞小旗子的领头后,随着挥旗的领头声音洪亮的大喊了声出发,所有的衙差口中呼喝着,手里的鞭子就挥舞了起来。 “走走走,赶紧的,都别磨叽,今个可是头一天,前头还有五十里地等着你们走呢,都快着点,别磨蹭!谁要是胆敢磨蹭,可别怪爷爷手里的鞭子不认人!” 随着吆喝声、鞭子声响起,队伍缓缓前行,抱着女儿的余谷雨察觉到腰间的绳子扯紧,她赶紧抬脚跟上。 流放就这么开始了。 大理寺外。 随着大理寺后门吱呀一声打开,早早就开好了路引,背着背篓,拉着定制小车车蹲在墙角等候多时的余慧,忙利索的站起身来,一手拉扯小车车的拖带,急忙就迎了上去,结果将将奔到了近前,却被打头出门来的衙差挥舞着鞭子驱赶。 余慧连忙避到一边,也没恼怒,没看到姑姑的人,她便在一旁站定,踮着脚尖努力往门后的队伍张望,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待着。 这回流放的人可真多啊! 人犯跟串糖葫芦一样,并排两行的走,走出来的却全都是陌生脸孔,余慧不错眼的盯着打从眼前过的每一个人,生怕错漏自家的亲人,不过还好,打从面前过的都不是杜家人,余慧心里稍安,没有吭声,继续垫着脚尖,伸长脖子努力张望。 她等啊等啊,等到打头的陈家人全部走完了,远远的看到为首的老妖婆出现了,余慧顿松了口气,安慰自己不要着急,手却不自觉的拽紧了小车的拖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