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观望着没敢动作,没有人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过去三十三年,车时勋是永远听命安排的傀儡,在车文道眼中,他就是完美的接班人,是一切遵照父辈与家族意志行事的木偶,是再好不过的继任者。 这些年,车文道多少清楚媳妇和次子之间的曖昧关係,可因长子未曾明确表示反对,他也就顺理成章地认为这场建立于利益交换的婚姻能继续维持下去。 没有人想到,他竟会选在集团发布新品这么重要的时间点上摊牌。 「各位怎么不吃呢?口味不习惯吗?」将盘里的牛排切成恰好能入口的大小,车时勋眼也没抬,口吻含笑,语声透着几分不合宜的散漫,过分恣意,甚至嚣张。 「时勋啊,你究竟要做什么?」叶亭手足无措,眼看丈夫脸色沉下,心里更加恐惧。 车时勋抬眼迎上母亲徬徨的眼,扬唇一笑,「母亲为什么这么问呢?我不就是想和大家一块吃顿饭吗?」像是完全不明白她眼底的焦虑和顾忌出自为何。 「还是说,大家喝点酒,心情会放松一些?」 语落,他抬手,随侍在侧的服务生立刻将红酒送上。 男人接过,对上金恩娜浸染慌张的眼眸,薄唇轻勾,「恩娜啊,还记得这瓶酒吗?」 男人语声温润,眼尾含笑,眸底却是一片寒沧。 金恩娜心口一窒,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些年,车时勋从未如此喊过她的名,哪怕逢场作戏都不曾。 慢半拍才意识过来的车时宇狠狠一颤,不慎弄掉了桌边的刀叉,银製的餐具落地敲出清晰鏗鏘,馀音在偌大的包厢里回盪,绕成了令人心慌的低鸣。 车时勋无视眾人眼里的惴惴不安,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执起酒杯优雅摇晃,「我亲爱的弟弟时宇啊,你要不要说说,你在这瓶酒里加了什么?」 「臭小子,你做了什么?」车文道厉声质问,粗哑的嗓音泛着明显的愤怒。 车时宇抿唇不语,脸色惨淡。 「啊,我真健忘。我今天还准备了礼物要送三位长辈呢。」车时勋忽然扯开笑,回头看了眼门边的侍者,侍者立刻将预先准备好的包裹呈上。 看见那只纸箱,金恩娜与车时宇神色遽变。 金民基嚥喉,「这是什么?」 「三位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男人噙笑,眸光已是沉暗。 三人自座位上起身,车文道铁青着脸撕开胶带,将纸箱拆开,下一幕,出现在眼前的竟是被装在夹链袋里血肉模糊的婴儿胚胎。 腥骇入目,叶亭尖叫出声,踉蹌跌回座椅上。 见过无数风浪的车文道只是沉气,抽出压在胚胎下的纸条,一旁的金民基立刻认出上头的字跡出自于何人,他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女儿,「恩娜啊,这是什么?」 「车时勋!我要杀了你!」 恶行接连被公诸于世,金恩娜失控咆哮,激烈的举措扫落餐桌上的器皿,摔碎成满地狼藉。她挥刀直指那在一夕之间毁败她所有名声的男人,朝他疾走而去,眼眶浸染腥红。 「金恩娜!把刀放下!」 金民基见状,不顾安危奔上前,把人拦下。 刀锋近迫于男人面前,只要再进一寸,就能划破肌肤。所有人被这惊险的场面吓得仓皇失措,受惊的叶亭再次尖叫,脸色惨白,几乎快要晕厥。 场面一片混乱。 「老实说,我手上有的不只这些。」锋刃之下,男人笑容依旧,模样从容更甚。 「哥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车时宇惶惧地看着满身黑暗的男人,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那总是卑躬从命的兄长会展开反击,甚至一出手就扼住所有人咽喉。 男人轻笑,眼底一片祥和,「时宇啊,你不是一直想取代我吗?我现在就成全你。」 「什么?」 「车会长、金议员,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他弯唇,「一是我和金恩娜离婚,我会把我名下所有灿星集团的股份都转让给车时宇,从今以后,灿星集团与我无关。」 「二是,」男人走前,扯过女人持刀的手,将锋刃抵上脖颈。「让金恩娜杀了我。」 「不过同时,检方也会收到我手上所有的证据,包括这三年来金恩娜和车时宇多次恐吓我、意图杀害我,还有金议员从政二十多年来所有的收贿纪录,以及车会长透过境外帐户洗白非法资金所购得的资產清单及金流。」 血液里有熟悉的快意逐渐沸腾,他笑得愉悦还张扬,「到时候,不只是金恩娜和车时宇,就连金议员及车会长,还有整个灿星集团,都将因为我的死付出代价。」 「我只给你们一分鐘的时间。一分鐘之后,请告诉我,你们的答案。」 男人温着声,缓步走至窗边,在沙发上优雅落座。 「计时开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