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太过相似的人, 可以为彼此生,为彼此死,为彼此做这世间任何事情,却永远涩于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意。 她倏然抽回手,在这一套尚銥嬅算得干净的衫裙上胡乱擦了擦,勉强自己镇定下来,语气平静道:“萧珩你真是这么想的?” 萧珩闭目未语,黑暗中他沉默得一如往日。 这一瞬,她下定决心,若他死,她决不独活。她想,既他什么都不说,那她这番类似于表白的心意,她也不想说了。 反正他们两人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不是么? 这般想着,心里头坦然了不少,可还是有什么哽在了喉中,良久,她负气道:“世子的意思我明白了!若是咱们侥幸能出去。”她抽了抽鼻子:“我便遵世子之命,立时回江南,此生再不返京,碍世子的眼。” 萧珩听着她赌气的话语,不由有些无奈:“阿词,我并无此意。” 明明是他先提出让她回江南的!清词咬着唇,忿忿地想着他怎么从来都这么嘴硬,一时担心他的伤,一时又觉得委屈,忍不住伏在他胸前,泪如决堤。 萧珩一怔。 其实他见过很多次她落泪,红罗帐里她抱着他脖颈隐忍的轻泣,被他误会时她咬着唇泪要落不落的样子,和离时她微笑着眼角却被月色映照的晶莹,但他极少见她如孩子般嚎啕大哭的时候。 她哭得肝肠寸断,他亦心痛难当,可他只轻抚着她的发顶,久久未语。 清词被他的沉默打败,一气之下口不择言,边哭边抽抽噎噎道:“我回江南便寻人嫁了,与他白头偕老,遂了你的心,你可满意了?” 这是他假设自己万一不在,为她安排好的一生,可听她这样说出口,再听到“白头偕老”这个他自忆起前生后,便再听不得的词儿,他眉心突突的跳,语气平和却暗蕴危险,缓缓道:“极好,阿词想嫁给谁?” “洛长欢么?” 提到洛长欢,孟清词的哭声一顿,这短短几日生死之间,她早已清楚此心所系从未变过,原打算的是待洛长欢归来,便向他坦承己心所想,她既仍念着萧珩,便不能再接受洛长欢的感情。 是她的错,如今才知,一段感情的完全放下,是内心与自己的和解,而不是期待旁人的救赎。 然因她这一愣,萧珩便误会了,他眉心突突地跳,他不想承认这一瞬间的情绪是出于嫉妒,但全身的血液猛然冲到头顶,那些口口声声为她好的理智荡然无存,他害怕她一口应下,垂头覆上她的唇,不管不问铺天盖地地吻了下去,直到她透不过气咬了他一口,才放开她,厉声道:“你休想嫁给他!” 他冷哼了声:“他根本就不能保护你,这样的男人,留着做什么!” 清词被他亲得发懵,也被他突如其来的狠戾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怒而反驳:“这不是他的错!” 听着到了此时孟清词仍在为洛长欢辩解,萧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连连点头,冷笑不已:“好!好!在你心里他千好万好,但我既说了就有千百种法子,我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嫁他!” 因这一用力,后背方才些微止住的血又汩汩流出,萧珩心中怒火正炽,垂目运功,调息许久,却根本不能平息胸中翻涌的气血,终于忍不住,侧头,“哇”地一口血吐了出来。 清词被萧珩这句话气到浑身发抖,堪堪止住的泪又蓄满了眼眶,便听到萧珩吐了一口血,整个人随之往后仰了过去,原揽着她腰的手臂也垂了下去。 清词大惊失色,手忙脚乱起身扶他:“你怎么了?”萧珩却半点反应都无,她心下一沉,颤着手去试他的鼻息,亦是感受不到丝毫生气,她不由痛哭失声,使劲摇晃他:“你别这样,你醒醒,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 “我谁都不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萧珩方才只是一怒闭过气去,不过片刻便醒了过来,原是因那一口淤血堵住心脉,此刻吐了出来,全身的气血倒通了,他正倚着后头的石墙等着力气恢复,便听她这两句剖心泣血之语,一瞬间心花怒放。 能得这两句话,便是眼下死了又何妨! 他虽还想多听她诉说对他的情意,却不忍她哭得几要背过气去,于是他强撑着起身,将她拥到怀里,低低道:“放心,我不会死。” “但你若这么晃下去,我保不齐还要吐血。” “阿词,方才你说得,我都听到了,一字一字清清楚楚。” 清词哭声戛然而止。 萧珩知她此时脆弱至极,但这也是彻底让她卸下心防的最好时机,他可从容应对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又怎能不抓住这样千载难逢的时机。 于是,他在她耳边喟然叹道:“阿词,我只放手了一次,你便受了这么多罪,我怎能放心让你嫁给别人?那样我便是死了,也无法瞑目。” “阿词,我这人笨嘴拙舌,平日里也只知领兵打仗,看的书也多是兵书,无趣地很,这些年来,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