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痛楚,道:“元月里我住在内院书房,出了元月我便搬到外书房,总要慢慢地减少见面,才会渐渐感情淡漠。” “委屈世子了。”她感激道,因萧珩所言,甚是妥帖,想了想,又道:“待过段时间,我便找个借口搬出去,不会总让世子为难。” 萧珩的心沉了下去,他不怕为难,只是她这般生疏客气,才让他难受。 能与萧珩这样有商有量地解决这一件大事,清词神情松快了许多,想到刚才萧珩提到京中形势,便问:“世子所言,可与您和郡主的先后遇刺有关?说起来,不知郡主可受了伤?” 她提起赵璃月云淡风轻,盖因立场转变,若不以萧珩妻子的身份看待赵璃月,便会对这样的女子甚为钦佩,然见她这般若无其事,萧珩不由眸光晦暗,沉默了一下才道:“郡主本就会武,沈大哥一身武功更臻化境,郡主府中戒备森严,她并未受伤。” “那便好。”清词由衷道,看来萧珩为此事日夜忙碌,不过是情急关心所致,想到赵璃月那一夜崖下相救,也不知这两人何时才能明白彼此心意。思及此处又是一笑,这又与自己何干呢?忍不住捂着唇打了个呵欠,眼中也因困倦浮起些许泪意。 她神色变幻逃不开萧珩的眼,唇边若有所思的笑意更令他心中郁郁,又想到她在宫中遭遇,隐于暗处对她居心叵测之人,深觉她心思清浅,待人处事过于天真,这样的她,如何能放心她离开国公府? 萧珩不愿再谈论这个话题,沉声道:“不早了,安歇吧。”不待清词再说,他道:“我去书房。” 罗帐垂下,燃了半夜的烛火也随之熄灭,萧珩似是停留了片刻,便转身离去。她听到他拿起架子上的衣服,听到他的脚步渐消失于门边,听到外面屋子的门被轻轻阖上,周遭的一切重新归于深海般的寂静,自鸣钟嘀嗒作响的声音便格外清晰。全身的气力顿时如被卸下,她自言自语道:“孟清词,这不是你一直所希望的么?” 双方都理智又不失温情地保留了这婚姻的最后一丝体面,甚好甚好。 可是,为什么?这泪水它就那么不受控制地往下淌呢? 好在,夜即将过去,与过往做一个切结,待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 * 今夜对萧珩而言,亦是注定无眠。 随着门被阖上,虽仍同在一院,从此却是两个世界,她的心门,不会再为他敞开。萧珩知妻子性情极为温柔,但若一旦决定了事情,便不会更改, 他蓦然转身,思绪如夜风纷飞。 屋内灯烛已熄,寂然无声。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映得萧珩脸上半明半暗,眸光愈发幽深。 这大半夜一场夫妻对峙,他回过神来,才发觉心思简单的小妻子,竟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阿词应是也读过兵书罢,她从未在他面前提过对璃月的在意,便是为了在最后这一刻,以有心对无心,乱了他的心神,令他心怀愧疚,从而对她退步。 可谁让这是他的疏忽呢?是他刻意隐瞒了过往,他应该在赵璃月回京那日,就把这些向她说清楚的。然归根究底,还是他对她不够在意,夫妻二人从未交心,他将她的好视为理所当然,却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离开。 往事如泛黄画卷,一幕幕一帧帧,从眼前掠过,但时光已再不能回溯。为什么,人总是要在无可挽回之时,才会后悔? 可是,即便这样,阿词,我仍不会放你离开,哪怕你恨我,怨我,前生今世,你也只能在我的身边。 阿词,你可知兵法上另有一策,名唤缓兵之计? 方才从屋中出来时,他随手拿走了桌上的和离书,因放在那里,便无比刺眼,此刻,这封和离书在他手中碎成了齑粉,簌簌而下。 萧珩一生,几乎从未有任何事脱离过自己的掌控,这样的人,往往对自己也极度自信。可此时的他并未想过,世事翻覆无常,竟有一日,自己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