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回甲字堂去,借机彻底远离萧矜的那个富贵圈子, 再不与他们有半分牵扯。 但她用这几日的时间慢慢摸到了事情的冰山一角, 看清楚了萧矜那披着混账的外皮之下,藏得是颗为民之心, 陆书瑾自然有了正确的决断。 她没什么大能耐, 做不了别的事, 若不是萧矜她恐怕一辈子都摸不到这些官商勾结,残害百姓的内幕,若是萧矜办事时需要她的帮忙,那她愿意出这一份力。 虽说进了海舟学府之后夫子们经常夸赞她聪颖刻苦,萧矜也时常喊她“状元苗子”,但实际上陆书瑾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她根本无法参加科举,若真是去了,恐怕连科考前的全身检查都通过不了,被冠上罪名下狱,就是自寻死路罢了。 她没什么远大的抱负,只想在海舟学府先念个两年书,彻底躲避了姨母家的追查之后,再学经商做起自己的小生意,待攒下银钱之后开办一所女子书院,哪怕规格小也无所谓。 这是四年前她窝在房中看书时生出的念头,但当时迫于手中没几两钱,就没生过什么妄想。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摆脱姨母的束缚完全自由,手上还攒了不少银两。只是如今这世道,女子书院建起必会遭人非议,没有背景只怕很难成事,若是萧矜愿意帮她一把,办个女子书院的事岂不是就有盼头了? 陆书瑾一合计,打算明儿去找萧矜好好聊一聊。 睡前她将账簿藏在了萧矜的床铺底下,将柔软的蚕丝被伸平,才熄了灯爬回自己的床。 次日一早,陆书瑾像往常一样去了丁字堂,想找机会与萧矜单独说话。 但萧矜旷了早课,又跟夫子前后脚进学堂,授课结束后他身边又总围着一堆人,陆书瑾知道其中是有齐铭的眼线的,不好明目张胆去找萧矜说起账簿的事,更怕他当众发起狗脾气来,一天下来便没找到机会。 待下学后,萧矜与季朔廷一同离开学堂。他前脚刚走,陆书瑾后脚跟了出去,连桌上的书都没收拾,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随他一起出了学府。 萧矜身边围着的人压根不见少,陆书瑾跟了一路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不过她这么一跟,x?却大开眼界。 她先前一直都知道萧矜下了学就跑没影,也不知道去忙活什么,总之不会老实呆在舍房里,如今跟了一路才发现,他完全属于那种街溜子,且还是没事找事的那种。 他身边的那帮子人,若是走在拥挤的道上被人碰到了便动手推搡路人,听见哪家摊贩吆喝声音大了也要说道几句,就连路边撒尿的野狗都被要被他们骂两句,走在路上突出的就是“横行霸道”四个字。 陆书瑾想,这萧矜名声臭成这样,还能是别人谣传?这不明摆着是他自找的吗? 正想着,前头几人停在了一家赌坊门口,闲聊了两句便纷纷往里进。 萧矜一时没动,待几人都进去了之后,他忽而转头,往陆书瑾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两人就隔着遥遥人群的对望,恍然是隔了许久的对视。 陆书瑾可算逮着机会了,抬了抬手,冲他示意。 萧矜明显是看见了的,但却丝毫反应没有,移开视线后进了赌坊。 街上人来人往,相当热闹,陆书瑾站在赌坊前仰头看着。她是属于那种进了贼窝贼都会嫌弃的人,她若是不特地买什么东西,出门身上带的银钱绝对不超过一两银子,进了赌坊定要被人赶出来,再加上她看着天色阴沉起来,似乎要下雨,便转身离去。 先前她就打算置办冬装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买了两身了冬日的棉衣,另买了新的被褥和一些零散的小物件,东西买完小雨滴就落了下来。她约莫着里海舟学府有些远,便是来不及在宵禁前赶回去了,就找了个拉车将东西拉回了城北大院里。 她回去的时候雨势已然不小,险些淋湿了身上。杨沛儿见到她极是高兴,拿了布给她擦雨水,又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得知她要留宿在大院之后,就起身烧柴要给她下碗面吃。 陆书瑾也开心,将买来的东西放好,又洗了把脸和手,杨沛儿就将面做好。是清汤面,白澄澄的一碗没什么油水,伴着青菜和上头撒得葱花碎,闻着也香得很。 杨沛儿将面端到她房间的桌子上,自个去洗衣洗漱准备歇息了,陆书瑾就关上了门,自己嗦起面来。 她挑起一筷子,呼呼吹了两下,往嘴里塞一大口时,突然响起了叩门声。 她以为是杨沛儿有事去而复返,就咬断了面条鼓着腮帮子一边嚼着一边去打开了门,一眼就看见了挂满雨珠的绘金伞面,恰好遮住了眼前这人的脸,只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