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凯堤雪,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为了我,不!」曾峻文躺在床上,双手不停挥打着空气,将一整床的棉被都踢到了地上,才猛然睁开眼睛,却早已流了一身冷汗,心跳不止。 「凯堤雪,你在哪里?」曾峻文按着卜卜狂跳的胸膛,正想下床寻找凯堤雪,全身却在一瞬间脱了力气,歪倒在空荡荡的床上,刚才做的恶梦令他馀悸犹存,背脊继续渗出凉颼颼的汗珠。 曾峻文倒下去时,颈子底下刚好垫了一颗软枕,但他心系凯堤雪,无意久躺,等手脚的力气恢復之后,马上就爬了起来,躡手躡脚走到门边,偷开了一道缝隙,外头黑漆漆的,阴间已然入夜。 他若从未见过情依仙子,绝不敢轻易走出去。可是如今在他心目中,情依仙子待他极好,想是不会设计暗算他,便大着胆子,跨出第一步。当时他在奈何殿里,被凯堤霜戴上手銬脚镣,拘禁在漆黑的客房中,也是先疑神疑鬼,最后选择勇敢跨出去,才得以见到在后院拈花的孟娘娘。 他走出暖房,确定真的没有飞刀或袖箭等暗器射来,才敢左右张望。左右两侧十步之内,就是两个直转角,站在原地,便可以望见对面的房间,整座宅院只有一层楼,成回字型,屋瓦上积满了灰雪,眼前是一座石造的小水池,池水结成厚冰,周围无半点绿意。 四合院的所有房间,除了曾峻文住的这间,就只剩正对面的那间有光,他踌躇半晌,心惊胆颤地穿过中庭,直达唯一有点灯的那间房外,心想:「这大概是情依仙子的房间了,这么晚来打扰她,万一她已解衣欲睡,又要起身招待我,好像太麻烦她了,还是明天再来,先去找凯堤雪好了。」又想:「不对,情依仙子如果真打算睡了,怎么会把灯点得那么亮?这摆明是要吸引我来一探究竟,莫非是孟乔娘娘已经攻到此处,她需要人质来挡一挡,才设下这个圈套,骗我进房,方便下手抓我?」 几个互异的念头,有好的,有坏的,在曾峻文脑海中飞来盪去,始终拿不定主意。霎时,一枝袖箭从房内射出,衝破窗纸,削过曾峻文的左耳边,箭簇只要再往右一吋,便会直接射瞎他的左眼。 曾峻文吓得双腿发软,「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准备迎接情依仙子当头斥骂,可是跪了好一阵子,却不见情依仙子来开门,更别提发怒斥责他无礼了。 「情依仙子,你在里面吗?」曾峻文爬起来轻敲门板,却无人应门,之后再敲了两次,也是如此。他不禁动了怀疑,在门外来回踱步几圈,心生一计,从被袖箭捅破的小孔偷偷望内看去,只见情依仙子背对着他,坐在一张梳妆台前,桌上搁着一方檯镜,镜中的那张粉脸,模模糊糊,如同幻影般美丽且不可捉摸,却能看出她两颊湿漉漉的,似是刚痛哭过一场,左脸悬着一道伤口,血还未完全抹乾。 她抽咽了几下,稍微侧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