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胡媚嵐和老狮仙的正邪,他突然也不是那么确定…… 老狮仙对他谆谆教诲,胡媚嵐对他百依百顺,两仙都希望他能够相信自己,只是老狮仙自恃身份高,对他说的话非常难听,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胡媚嵐则是温柔乖巧,光是她称呼他几声「公子」,就让他到现在都还难以忘却她那甜柔的嗓音。 他突然意识到,他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等那孟娘娘归来…… 孟娘娘既然身份崇高尊贵,对于她的命令,属下一定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忤逆,那也就是说,只要孟娘娘有意帮黄曄宗报仇,他必定难逃酷刑加身。 曾峻文觉得自己实在无能应付当前扑朔迷离的局面,况且现在柯语霏又被她们姊妹挟持,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现下一人孤苦无依,反正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不管是被当作绑架凯堤雪的兇手,还是杀害老狮仙的那人,他清楚他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如果,我对凯堤霜承认,我就是绑架凯堤雪的兇手,她们在孟娘娘回来之前,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是,我至少有个机会,可以和凯堤雪见面对质,就算痛骂她几句卑鄙无耻,也算消了心中之气。」曾峻文握紧了拳头,心中恨恨地想。 「就算最后证明凯堤雪是无辜的,我用毒药毒杀了老狮仙,我也没脸再见她了,不如就帮她顶个罪,反正我现在早死晚死都要死,何不把一切的罪责都揽下来,也顺便帮凯堤雪找台阶下,她也不会再受孟娘娘和她姊姊的惩罚。」 「凯堤霜!凯堤霜!」他心里有数,于是大声呼叫凯堤霜,果不其然,他才叫了两声,一片无差别的漆黑中又裂出一道白色的小口,一位衣带飘飘的白裙女仙从容行入。 「有什么事吗?」凯堤霜没有把门关上,一整片光线洒入房内,曾峻文一下子眼睛不能适应,连忙用手摀起。 「我承认,我绑架了凯堤雪。」曾峻文慢慢的、一字一字地咬出来,「你要杀要剐随便。」 「喔?」凯堤霜一张姣好的脸上露出不得其解的笑,「刚才口口声声否认,为何现在却爽快的认下了这桩罪名?」 「因为,逃避不能解决一切。」曾峻文面露坚毅之色,一副慷慨就义的悲壮模样,「但是我希望在接受处罚之前,可以和凯堤雪当面对质。」 「凯堤雪现在还是昏迷,你那位人间的小姑娘也尚未醒转,既然你认下了这桩罪,就让你去看看她们吧。」凯堤霜从怀中拿出了一副钥匙,打开曾峻文手脚上的锁銬,「随我来吧。」 曾峻文的手腕和脚踝,已被带刺的镣銬割出四圈血痕,他独自处在黑暗中时,还没感觉自己被戴上了手銬脚镣,直到凯堤霜替他松绑,从四肢传来的疼痛才逐间发作。 「啊……」曾峻文一跛一跛地跟在凯堤霜身边,走过铺着红地毯,四周隔着一段距离就竖立一根红漆柱的长廊,发出疼痛的呻吟声。 「可是手脚上的伤很疼?」凯堤霜从腰上解下一瓶创伤药膏,拉住曾峻文的肩膀,温柔地说:「别走了,先擦药吧。」 「我是绑架凯堤雪的兇手,你为什么要帮我擦药?」曾峻文不断闪躲,凯堤霜手中的药始终无法敷到他的伤口上。 「你怕我给你乱敷毒药,是不是?」凯堤霜锁上创伤药膏的盖子,也不勉强,「你皮粗肉厚不怕疼痛,不愿意敷药,我也不勉强你。」 曾峻文看了凯堤霜一眼,虽然欲言又止,但他还是坚决不乱擦她给的药,隐忍着越来越痛的伤不叫出声音,举步维艰地跟着凯堤霜。 又再走了一段路,转过一个大弯,他的眼睛突然被一室富丽的古雅装潢佔据,一个偌大的酒红色圆桌摆在此空间的中心,周围置了一圈铺着淡黄色软毛的高脚座椅,地面上依然是红毯,四周也有漆红色的大柱支撑整座大厅。 曾俊文吃力地抬头一看,墙上的装饰也相当用心,满掛黑白绿三色为主体的浓墨山水錶框图画,每幅图画的右下角都提着一首诗词、或是经文之类的文字,天花板垂吊下来四大盏八角形的灯,以红色骨架和白色油纸糊成,中间的蜡烛高烧着温暖的橘黄色光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