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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翁


下英雄,这武林盛事也常在开怀山庄举办,在江湖的影响力非同一般。

    解萦立刻想起了祁跃所说的“借势”,准备和这位齐庄主混个脸熟。

    三人是越吵越不可开交了,听起来是在为一幅画争执,留意到解萦这个外人在偷看,齐庄主红着脸,赶忙将手里的物什收起,可解萦已经看清了那画中为何物,忍不住掩面笑起来。

    人生无处不相逢,这竟是晏宁师兄所画的春宫。

    她擦了擦眼角因狂笑而催生的泪花,狡黠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手里拿的可是丁安居士的画作?”

    这“丁安”便是晏宁拆了自己的姓名混迹春宫世界的假名。齐庄主夫妇是早通人事了,这小郑姑娘听说也不是个安分的主。身经百战的三人见这个披着红氅,如雪一般澄净的玉人一眼看出画的来历,一时愣在原地。还是小郑姑娘最先回过神,从齐庄主手里夺过画,毕恭毕敬地请教解萦,来辨别真伪。

    解萦一看师兄的画作就要笑,这画固是出自晏宁不假,看样子他是混迹江湖没饭吃,只能重操老本行,可这与以前的作品跨度相差太大,他竟堂而皇之画起了龙阳之好,若不是解萦对晏宁的笔触风格了然于胸,或许还真会被这题材骗到。

    齐庄主悻悻道:“内子是丁安居士的推崇者,江湖上若有他的画作流出,我定会高价购入,以讨内子欢心。我们夫妇此次出游,也是在收画之余顺便游山玩水。谁承想遇到了这位郑姑娘,劈头盖脸地说这是伪作,我一时气不过,才……”

    解萦笑道:“这画确实出自他手,我手上有他的数百幅真迹,自然不会认错。只是没想到几年未见,他脾性爱好大改……若不是知道他平素的笔触风格和习惯做印记的地方,只怕我也会和这位郑姑娘一样,说这是伪作。”

    “数,数百幅真迹?”在一旁沉默许久的齐夫人惊呼一声,连忙晃起了丈夫的袖子。齐庄主会意,果然要同解萦套近乎,要聊聊这“数百幅真迹”的下落。

    话才刚起了一个头,城隍庙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走进了两列行色匆匆的官兵。听他们的来意,原是有人趁着大雪放跑了要去边塞充当军妓的官妓,庙中诸人被依次对比逃跑者的画像,解萦惊讶地发现,自己要去锦城找的那个小倌,就在这逃跑者之中!

    官兵们搜寻一圈,一无所获,但这小小的城隍庙内一下聚集了四位丰姿冶丽的绝代佳人,他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声称她们就是逃走的官妓,要带她们走。

    周掌柜领着镖局一行人俨然要与官兵起冲突,赶在齐庄主出手调停前,解萦扬手掷出几枚玫花锥,吓退官兵,又亮出了一直藏在怀里的一块四四方方的小金牌。

    那是屠魔会的令牌,见此令牌者如见喻文澜本人。

    解萦此前在洛阳虽因婚事与喻文澜弄到不欢而散,但对方念其救助塔城居民有功,特意送了她一块小金牌。便是在官场中,人们见到这块金牌也要让他三分。

    “是……是屠魔会的人……我们走!”

    官兵们落荒而逃,解萦原地收好了玫花锥,发觉庙中诸人对她充满了警惕,便冲着他们随意笑了笑,走去城隍庙外,默默看着飘扬的大雪。

    齐庄主最先出屋来找她,直说要和她做春宫生意,解萦笑说画可以送你几幅,但你需得在未来为我做一件事。

    齐庄主惊道:“若是让我背叛内子,另娶姑娘为妻,齐某人抵死不从。”

    解萦挑眉,毫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齐庄主知道自己唐突了,悻悻地和解萦谈好了交易的细则,便匆匆回了庙中。

    解萦看着飞飞扬扬的大雪,心越来越沉。说来也奇怪,今天遇到的有情人都恩爱甚笃,就连孤身一人的小郑姑娘,也有个不知在何处的寄托。相较起来,唯有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弃子,十足十的“弃妇”。

    小郑姑娘这时也来到外面,伸了个懒腰就很自然地同她套起了近乎:“小妹妹,看你年纪这么小,武功竟然如此高超。我们在外押镖的路上,没少听到你救了塔城全城的传闻。”

    解萦只是摇摇头,黯然道:“我也知道你。”

    “你知道我?我就是一个四处走镖流浪的女人,有什么好知道的?”

    解萦眼里有隐隐的泪:“因为我也和你一样,有一个非找不可的人。”

    那天晚上,解萦究竟和小郑姑娘说了些什么,她自己也有些记不清。她习惯在屠魔会诸人面前总在伪装自己,可在与她有相似经历的女人面前,她又什么都憋不住。

    她当然是恨君不封的,可在这天夜里,她无比想念他。

    她能从每一对相似的爱侣身上看到他的幻影,可他们每个人都不是他。

    如果大哥在她身旁,也许他早就挡到了她面前,替她招架官兵。解萦不是好出风头的人,拿出令牌的那一刻,她也在发抖。

    但若大哥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她也不会像刚才那样狼狈。

    他从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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