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机关堪舆的书。二娘不喜欢我,但我学会了做小机关,弟弟们就不敢轻易欺负我,也是借着那些机关,我才可以一路流浪到这里。”她从自己背上的破烂小包袱里摸出了一个做工精细的小木鸟,君不封接过细细打量,啧啧称奇,愈发佩服起眼前这个凄惶的小姑娘。 解萦年岁不大,却如此早慧,家破人亡后一路颠沛流离,还能全须全羽活到现在,就中艰辛不难想象。他是一路苦过来的,也曾一度衣不蔽体地流浪,可和解萦这一路经历的艰难相比,他的苦难似乎不值一提。在家里还没有因饥荒破碎时,他和妹妹是终日在田间疯跑撒野的小孩,有疼爱他俩的阿爹和阿娘。而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呢?生父留给她的最后任务,是让她为家人孤零零地赴死。 按下满溢的心疼,他把女孩搂到怀里,强提了一股喜气,安慰道:“丫头,你这木鸟做得好,即便里面机关尽失,也能看出来你花了不少心思。小小年纪技艺就如此不凡,留芳谷的解铃居士如果知道了,怕是要哭着喊着收你为徒。” 解萦得了夸奖,反而抽噎起来:“大哥哥,我知道的,你是故意放走何老四,要放长线钓大鱼。我在路上听到了,群龙教在这里有一个隐藏据点,如果他们都追上来,你还护着我……”她哽咽,“我的机关都没有了,没办法帮到你。” 解萦擦擦眼泪,竟给君不封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所以就把我留在这里,好不好?爹爹那会儿已经留下我一次了,我习惯了,不会难过的。而且这次我会做好的,不会给你添负担的。” “别说了,别说了……” 解萦的哭声越来越响,哭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是真情,还是假意。可素昧平生的大哥哥拥着她,一遍又一遍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就像救下她的那一刻般低声哄她。那横亘了一路的惊惧、恼恨与不甘,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渐渐化为无形。 待她终于不哭了,君不封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宽慰道:“你放心,我刚才出手只是试探,没有尽全力,就算是带上一个你,轻松对付三四十人也不成问题。更何况,既然都惹上他们了,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找到我的。再者说,他们有人,大哥哥这边也有,刚才发的那几个小烟花就是讯号,你也看到了,这一路我们走走停停,留了不少标记,很快会和他们汇合的。你呀,别什么都还没发生呢,人就先泄了气。吃好鱼咱们接着上路,你放心,既然救了你这小丫头,我就不会轻易撒手不管的。”他的神情凝重起来,“我发誓。” 解萦等的就是这个誓约。 悬了一路的心放下来,她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吃鱼。 一旁的君不封马马虎虎对付了几口,就吹起了口哨。他的“鹰兄”再度应声而来,骄矜地停在君不封的手臂上,吃着他供上的鱼肉。 男人转过头,有些炫耀地问解萦:“怎么样,我这位鹰兄是不是看着特别神气?” 解萦和鹰兄瞪着彼此,她只是吃鱼,并不说话。 迟迟得不到应答,君不封尴尬地给鹰兄顺了顺毛。 “别看它长得凶,其实很好相处的。怎么样,要不要让它这一路陪着你?当然,鹰兄陪你玩,我也得小小收一点报酬。” “我……我没有钱。”她竟又要哭出来。 君不封赶忙蹲下身,与解萦平视:“别哭别哭,我不是管你要钱,你一个身无分文的小丫头,我怎么可能会向你讨要这种东西。咱们以物易物,你做的小木鸟送给大哥哥,交易就成交。”解萦不假思索,直接将木鸟递给他。君不封看着手里的小木鸟,有点无奈地戳戳她的小脑瓜,“你啊,就不会推辞一下,亏我还想了一堆话来哄你,结果你……” “本来就想送给大哥哥的。大哥哥救了我,解萦无以为报……” 君不封哑口无言,他站起身,叹息地拍拍她的肩膀,小心将木鸟收入怀中。 向天空再度发射一枚信号弹,他牵着她柔嫩的小手,两人继续上路。 考虑到两人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小姑娘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君不封思前想后,干脆让解萦行至自己身前,两人同手同脚前行,若有暗箭,以他的身手也能护她一个周全。 他们就这样僵硬地前行了一个时辰,再有半个时辰不到的路程,就是屠魔会在此地的分舵。 借着月色,这路走起来倒也顺畅。 行至一片竹林,能隐隐看到竹林深处的星星光点。这时,有数支箭矢从四面八方直直射向君不封。君不封听着风声,将解萦身体一转,揽入自己怀中,衣袍翻动,暗箭被纷纷挡向一边。他与接踵而至的暗箭周旋,却隐隐闻到一股奇特的幽香。心道一声不好,君不封连忙抱着解萦滚至一边的低洼处,将解萦死死护在怀里。 他的心跳很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