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一句地小声安慰。 在他的安抚下,女孩紧绷的精神慢慢松懈下来,不知不觉松了口。 泪水缓缓流过她肮脏的脸颊,她在很有节制地哭。 男人疼惜地看着她,吸了吸手上的鲜血,柔声嘱咐道:“小丫头,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他从怀里摸出绳索,刚把地上呻吟的两个男人捆起来,女童顶着稚嫩的童声问他:“为什么不去追那个大坏蛋?” 男人脸上闪过一抹惊异,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不急,穷寇莫追。” 他牵着她出了屋,在屋外放了一枚信号弹,便将女孩架在肩上,紧接着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只见一只盘旋在空中的老鹰竟朝两人俯冲过来,小姑娘吓得缩紧身体,瑟瑟发抖之余还蒙住了男人的眼睛。 男人哑然失笑,默默移开她的手。 从衣袖上随便扯了根布条系在鹰爪上,他吹了声口哨,便让这鹰去了。 感受到肩上小姑娘的呆滞,他笑道:“这位鹰兄是我的朋友,是不是吓到你了?” “驯信鸽不难,但能将雄鹰驯养得这么听话,非常人所不能及,这很有本事。” 这丫头年岁虽小,谈吐却不凡,男人挑挑眉,驾着她往大道去了。 才出小路,沿江正好走来一位妇人,妇人刚从城里回来,余光扫到她的背篓,男人注意到里面似乎装着孩童的衣物,他赶忙拦下她,再一探听,果然是位沿街叫卖衣物的裁缝。 一番讨价还价后,男人带着给女孩买的新衣,带她向山林深处行。 找到了处清澈的山涧,他把女孩放下来,让她去清洗身体。趁着小姑娘在山涧洗漱,男人也不闲着,四处打了些野果,待女孩上岸换好新衣,背上自己的小包袱,他正好把洗好的野果摆到她面前,拿了个最红的果子递给她。 女孩也饿久了,根本不跟他客气,捧着野果咔嚓咔嚓啃了数口,这才有心思好好打量他。 这人乍看上去像是个平平无奇的乞丐,身上却没什么异味,脖颈与耳后都很干净。他的眼眸湛亮,被胡子遮住的面孔这时正冲自己露着和善的微笑。两刻钟前,她还存着要从他手上咬下一块肉的心思,眼里蓄了一点泪,女孩斟酌着开了口:“谢谢叔叔救命之恩。” 听的女孩这一声,男人不悦地挑起眉,又嬉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小丫头乱叫什么,不是叔叔,是大哥哥。” 女孩捂着头,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偷瞄到男人不再蹂躏她的脑袋了,她把手放下来,还是那副瓮声瓮气的样子:“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我叫解萦,家在巴陵。” 男人姿态潇洒地向她抱抱拳,全然没当她只是个身高不足量的幼童,朗声道:“君不封,丐帮人士,目前在屠魔会做事。”他又摸了几个野果给解萦递过去,“小姑娘,从巴陵到白帝城,少说也有千里,你是何时何地与父母失散的?我先带你回屠魔会的分舵,向外传递消息,等……” 解萦扯着他的衣袖,低落地摇摇头,君不封还欲追问,女孩却不发一言,只有泪珠滚滚下落。江风四起,他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小姑娘护在怀里。待她情绪渐缓,他冲她笑笑,重新把她放到肩上。 解萦身形娇小,坐在他肩上,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一动一颤,后面整个人干脆像伞一样摊开,盖在他乱糟糟的头上。洗干净的小姑娘碰到脏兮兮的他,倒也不嫌,白藕一般的嫩胳膊细腿牢牢把着他的脖颈不放,弄得他头重脚轻了一路。 君不封从小姑娘之前的表现里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大致对她的遭逢有了判断,旁的话不敢再问,他只是晃晃悠悠地给她哼了一路不着边际的童谣,希望她能稍微笑一笑。 天色渐晚,小姑娘的肚子也咕咕叫起来。听到她这边的声响,君不封把满脸通红的小女孩稳稳放到地上,笑道:“饿久了吧,大哥哥给你捉鱼吃。” 他随手从地上摸了根树杈,仅在江面扫了几眼,顷刻间便从江里叉来两条鱼,这一番动作堪称行云流水,潇洒之至。无意围观的解萦也被镇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稀稀拉拉地鼓着掌,这时她再看他,眼里是很单纯的崇拜。 君不封被女童这种崇拜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偏过身连忙去捡柴火。 两人在江畔生起火,火光照亮了彼此的面容,解萦枕着手,默默看着正在为她烤鱼的大哥哥。大哥哥的面容是被胡须糊住了,但弯弯的眉眼有股别样的喜气。留意到她在偷窥他,男人本能咧嘴一笑,她也跟着笑起来。 本来她脸上这一路都是愁云惨雾的黯淡,这一笑,倒真有点“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艳,刚才何老四一伙人形容解萦“形貌秀丽”,确实恰如其分。 君不封突然很庆幸,他在白帝城外乔装探听消息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