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一愣,回头发现慕天昭立在身后,残留着薄红的面色,微不可察地僵了僵,将裹在身上的衣裳收紧了些。 “师、师兄,你怎么在这。” 慕天昭捻着古玉:“自然是来寻你。” 悠悠想起被三眼魔猴带走的玉,慕天昭伤还没好,一路寻到此处,心里有几分歉意:“让师兄费心了。” 慕天昭察觉到他一来,悠悠便微微僵住的身躯,浅眸一扫,视线划过她裹着的厚衣裳。 怕冷似的,她裹的严严实实。 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脖颈都藏了起来,抬起的小脸泛着红。 “师妹身体不适吗。” 他话音落下,就看到悠悠摇了摇头,随后反应过来似的,使劲点点头,她侧过脸,掩嘴装模作样地低咳了声,开始有气无力地说:“是、是啊,我感染了风寒。” 话落,她瞅了眼他,似乎想看他信不信。 慕天昭嘴角弯笑。 他也不揭穿,从储物袋拿出些治风寒的药,放在她掌心。 悠悠收了药,长松口气,旋即额头微微一凉。 慕天昭修长如玉的两指,沾着膏药,在她撞红的地方抚了抚,轻浅的嗓音响起:“上次见你如此,还是十四年前。” 悠悠一愣,听慕天昭道:“忘了么,有次你拿师父的宗主令玩。” 悠悠一下想了起来。 她小时候时常拿爹爹的东西,也不叫拿,是盗。 路天沉说了,想要什么不用管他要,只要有本事拿走,无论什么都是她的。 一宗之主的金库,那得多少宝贝。 悠悠彻夜不眠,被勾的挠心挠肺,深更半夜都潜伏在宗主爹窗外,拿着小袋子跃跃欲试。 但每次不出意外地,都被当场逮捕,她甚至连路天沉面都没瞧见,就被掌风抛了出去,一抛就抛到旭日峰,回到最初的起点。 后来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她能拿走些小玩意,虽然不值钱,但大大激励了她,然后,她就摸走了宗主令。 宛如天降横财,她兴高采烈地下了山,买了些好吃的犒劳自己,结果半路宗主令掉了,还被条狗给叼走了。 她追了狗十条街,追到了。 但她是哭丧着脸回来的,天快黑的时候,她没回去,蹲坐在山门一个角落,生无可恋地撞了撞身前的树。 后来慕天昭来寻她,就瞧见了。 她红着眼,摸出怀里的宗主令:“……弄坏了。” 宗主令何其重要,代表着清筠宗的传承,世间只此一枚,不可复制,由历代宗主保管。悠悠拿走也只是过过瘾,把历代宗主最重要的信物弄坏,她头一次感觉大祸临头,要遭重了。 慕天昭低头一瞧,只见四四方方的宗主令,被咬歪了头,上面留着两排尖锐的狗牙印。 “……” 慕天昭看了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的小女孩,默了半晌,摸了摸她的头。 “别怕。”他道。 “假的,宗主令乃玄铁制成,不可能被狗咬坏。” “可是。”悠悠耸着鼻尖。 “这是我亲眼看到,爹爹从腰间取下的令牌。” 慕天昭抿唇,接过宗主令一用力。 咔嚓一声,令牌变得稀碎,他捻起一小块,放在悠悠鼻尖:“你闻闻,是糖。” 悠悠心头一梗,用雪白的牙齿咬碎那块糖渣。 咔咔直响。 真是糖,还狗日的挺甜。 慕天昭看女孩气急败坏的模样,浅眸含笑,拿出膏药往她撞红的额头抹了抹。 “师妹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慕天昭问。 “像天崩了一样。” 悠悠抿了抿唇,犹豫半晌,睫毛轻颤道:“我跟师……” “不对不对。”摇了摇头,悠悠重新组织语言的问道。 “师兄,你要是……” 不行。 问不出来。 几欲抓狂的悠悠,仅一回忆,头皮和腿间就有些发麻。 她似乎还没从当时的境况中缓过神,整个人还在发懵,脸往衣裳里埋了埋,看起来,像垂头丧气的小鹌鹑似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