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在第二次公演之后,节目就进行到了三十五进二十人的环节,也是出道前的最后一次淘汰。 留下的二十人,哪怕没有出道,以这个节目的热度而言,第二十名的选手在娱乐圈都能留下自己的姓名,再往后便看个人了。 所以这些天里,有不少选手在训练之外的休息时间里比往常去直播区的频率高了很多。 有去健身室展示美好肉体的,有去游戏室操电竞人设的,还有些,便如今日这般,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地去空置的训练室,说要聚在一起玩点有趣的。 之前顶天七八个人聚在一起,玩些狼人杀之类的游戏,像今天这样,几乎一半的选手都聚齐了的,就没有过了。 江梵深训练结束回宿舍的路上,遇见了这群人。 薛风眠从大部队里小跑两步走过来,眼神不着痕迹地从江梵深身侧的简玉衡身上一扫而过,敛了眉目,露出颠倒众生的浅笑,“梵梵,一起去玩玩吧,训练太累人了。” 薛风眠也发现了,自从那件事情后,江梵深与他两个室友不再亲密无间,这原本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令薛风眠始料未及的是,最大受益人不是他,而是从没掺和在这些关系里的简玉衡。 薛风眠有点急了,还有点难受。他承认,一开始不过是觉得刺激想同江梵深这个神秘又危险的漂亮弟弟玩一玩,后来却不知不觉倾注了太多关心,慢慢的,就到了人他想要,心也想要的地步。 也许是男人的胜负心,也许是男人的争夺欲,薛风眠分的不太清,但他偶尔摸着酸涩心脏,宁愿相信,这种陌生的感觉是喜欢。 活了二十三年,头一次体会到这种特殊的感觉,让薛风眠着迷。 从前他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虽然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一样直接表现在脸上,实际在他心里,无论是为了他的一张脸如痴如狂的人,还是在他面前故作矜持欲擒故纵的人,都同样的肤浅可笑。当然,也有不被他的外表所影响的人,只是太少。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让他觉得疲倦,乏味。他想要知道,如果没有这张脸,他的人生又会是如何的。 会有人喜欢他吗,不是因为脸的那种。 江梵深第一次看到他时,眼中也有浅淡的惊艳,再往后相处久了,注意力却很少放在他的脸上了。 薛风眠猜测,这大概是因为江梵深同他一样,拥有得天独厚的相貌,甚至更吸引某一类人的注意。习惯了万众瞩目的星星不会因为别人的光芒太过耀眼而诧异,由此而来的平淡态度是薛风眠多少次渴望得到却从未得到的。 他出众的像个异类。活在别人的眼中和赞美声中,世俗意义上是好事,可他觉得累。听起来仿佛无病呻吟的矫情心情,于薛风眠而言,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每分每秒都在不断加深这样的念头:如果没有这张脸就好了。 来到这个节目之后,遇到了江梵深之后,薛风眠才了解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漂亮无暇,又丝毫不喧嚣不张扬,却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 头一次,忽略了那些贪婪狂热的目光,专注于注视别人。 甚至让他体会到了,因为过分优越的相貌,被人当做需要防范的角色升起警惕心严防死守的感觉。 薛风眠感到新奇。 至于为什么讨厌被人注视的薛风眠不合常理地来到了选秀节目,还得归功于他那位国宝级科学家父亲。 进节目前几天,薛父第不知道多少次在家族人面前惋惜地提起,“风眠继承了他母亲的外貌基因,却没能继承我的天赋,可惜啊。外表是最微不足道的优势,头脑才决定了一个人成就的上限。” 薛父与薛母在薛风眠十岁的时候离婚了,薛风眠跟了父亲,薛父未再娶妻,而薛母第二年便重新结婚,不过没再生孩子,虽然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却从未缺席过薛风眠的生活,薛风眠始终是更喜欢妈妈一点。薛父对容貌过盛的前妻怀着极其复杂的情感,甚至延伸到了薛风眠身上,时常贬低他自身本无罪过的美貌,来发泄早年与妻子感情不合从而离婚的不满与不愿诉诸于口的悔恨。 “没天赋”的薛风眠被父亲当着众人面如此评价,只是懒懒一笑,转头就上了选秀节目,怀揣着势必将母亲的基因发扬光大、气死老头子的念头,其他任何问题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与父亲的对抗面前,个人的喜恶不再重要。 而遇到江梵深倒是个意外之喜,也让这趟旅程不再无趣。 话扯得太远。 薛风眠站在两人面前,繁复心思如电而过,表情如旧,带着不过分的热情。 简玉衡是不愿意凑热闹的,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