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流着江家的血来维系。 江老爷子神色怅然,若有所思地说:“那就好,只可惜我现在身体状况愈来愈不好,每天就待在这庄园里,不然,我倒是想去洛城看看她……”? “延笙,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往前看。”他半眯着眸,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江延笙垂着眼,也不知将他这话听进去没有,面色微冷,从容的姿态不显山不露水。 老爷子心里是什么心思他很清楚,不就是想提醒他人已经死了,再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也没有意义了。 可是有些事情,过得去么? 男人扯了扯唇,不置可否,“爷爷您别想那么多,陈医生不是每月都会来家里给您检查么,遵循医嘱,放宽心,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爷子听见这话心情顺畅了许多。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语锋一转,“我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女人走得挺近的。” 男人手指拧着眉心,没说话,便以为他是默认了。 “那种地方的女人,咱们最好还是不要沾惹。” 好半晌江延笙才明白起来老爷子口中的“女人”是谁。 “昂。” 他回答得很随意。 老爷子有些琢磨不透他,眼睛一眯,“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看她可怜,帮帮她而已。” “哦。” 他这么说也不知道是托词还是确实是这样,对于事实真相,老爷子也不想追究那么多了。 “我以前朋友的女儿有些也到了适婚年龄,回头我找几个出来,你们互相认识认识……” 男人面色冷淡,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我刚说什么来着?您放宽心。” “……” 算了,他懒得管,只要江延笙不是太荒唐,他便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延笙比他老子要懂事太多了,他老子是个混不吝的,年轻时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事业辉煌之际,却为了一个女人而死。 他死在了一场通往香港航班的飞机事故里,机毁人亡,什么都没留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而江延笙此刻确实有些心不在焉。 他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女人。 身体软得像一滩水,被他摆弄的时候很乖。 让她坐上来自己动,她也做了。 但他咬她,她就咬回去。 结果弄得两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 精神不契合的时候,做爱都成了一种博弈。 后面她好像哭了,又没哭。 但他心软了。 没办法啊,谁让她一哭,他就心软呢。 温柔乡,刀刀入骨。 …… 快要吃晚饭了,江延笙到之前,老爷子就吩咐了厨房多准备几样菜,他这个时候来,晚上肯定是要陪老爷子一块吃饭的。 夜里八点钟,天已经黑得彻底,雨还在下着,隐约听见雷声阵阵,雨势渐急。 吃完饭他便陪着老爷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手机里传来震动,他点开对话框,季沉之给他发消息,说晚上有个聚会,问他来不来。 江延笙深黑的眸子瞥了眼上面的消息,随即抬眸看向老爷子。 后者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眼就看穿了,“怎么了?要走啊?” 他点了点头。 “再坐会儿,我问你,那个地产项目还顺利吗?”老爷子知道他这阵子在为那个市政地产项目奔波,顺口问了一句。 江延笙眸中暗流涌动,唇末勾起淡淡的弧度,“您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刚接任总裁一职不过几个月,手中没有足够多的股权,根基不稳,话语权也不够,集团里有一些虎视眈眈的人,很多事情不是我一人就能决定……” 项目市值五十亿,项目大,利润高,也就存在着风险,有很多人眼热,也有些人害怕承担风险,不说能否拿下这个项目,后续计划实施顺不顺利也未可知,怕出现意外,到时候要担责。 老爷子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江延笙没再逗留,他从庄园离开,开的是车库里那辆黑色卡宴。 角落里复古落地钟一下一下摆动着,时间缓缓流淌。 大约二十分钟后,佣人急慌慌地从外面跑进来,大声传报说:“不好了,二少爷在山道上出车祸了。” 电视里的声音好像全部消匿了,只有这句话清晰地在耳边回荡着,老爷子眼前一晃,身体好似没了支撑,瞬间被抽走了气力,从沙发上跌下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