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二公子没有被取名字,阿玉没有读过书,识得字不多,不过她也知道,人这一生,最起码要有一个字得记得,那便是自己的名字。 闵二公子识百字读百书,却连最基本的自己名字都不知道。 阿玉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笔划她的名字,一撇一勾,写得有些歪七扭八。沉玉。 虽经闵二公子跑出西院的一段插曲,但很快就平息了,具阿吟说闵家最近不太平,到处风声鹤唳的,下人们都不敢大声喘息。 不过反正是跟西院没有关係。 阿玉的伤大好了,反倒是闵二公子的脸因被揍了一顿,开始发青发紫,即便涂了阿吟的祖传祕方也好得慢。 时间也就这么过,说一切没变好像又有些变了。 比如阿吟不再苛刻闵二公子的饭菜,偷摸着加菜,阿玉在闵二公子面前夸了许多阿吟的好话,虽然阿玉觉得阿吟一点也不在乎闵二公子的评价,不过阿玉还是喜欢说。 因为闵二公子更沉默了,所以阿玉只好拼命说,连同闵二公子的分儿一起补齐。 腊冬里,闵府的红梅开得奔放,一夜大雪,屋瓦积起了厚雪,小北风像刀子似的刮得人浑身疼,阿玉第一次在西院过冬,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不喜欢西院。 实在太冷了,西院更是被苛扣了木炭,她去领木炭时,王管事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甩了一批受潮的木炭给她。 她把所有受潮的木炭都给了闵二公子,结果夜里的偏房时在冷得她睡不着,隔日一起便喷嚏连连,干活儿都精神不济,闵二公子见了她这副病态,快速的低头抹掉眼泪,小声说道:「你来我房睡吧。」 阿玉想着反正她的榻闵二公子也睡了,所以她也就无所顾忌地抱了被子跑去闵二公子的屋里睡了,不过这次她没有再和闵二公子同枕共眠,她睡打了地舖,而且还是距离火盆最靠近的地方。 暖得她都捨不得出闵二公子的屋了。 一日,雪刚停了一阵,阿玉趁着雪停,去把又灭了的红灯笼掛上,即将过年了,闵府到处喜气洋洋,反正也是与西院无关。 「我要考科举。」送上午饭时,闵二公子忽然郑重说。 阿玉愣了愣,闵二公子的表情不像玩笑,他也一向不开玩笑的,他俊逸出尘的眉眼闪着聂人的光芒,好似有道柔光垄罩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不妥吗?」兴许阿玉是没有给他反应,闵二公子用右手摀住左手,飞快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想看出个花来,如玉般的容顏上表情低落寂寥。 回过神的阿玉说道:「奴婢自然是觉得妥的,公子读百书,若无用一处,想来也是可惜,若考举能一举得状元,那便能帮助更多人,奴婢听说前三甲还能骑马游街,威风得很。」 闵二公子抬起头,眸光清浅有了斑斑柔意,「好,那便考个状元给阿玉。」 其实阿玉没把闵二公子的话太当真,因为闵二公子虽读百书,却对西院以外的事一窍不通,更别说考举要考些什么了。 因此科举的制度流程与书册採买的重责大任就交给阿玉了。继上回带着闵二公子离开西院闹出轩然大波之后,这次闵二公子无法再出门了,阿玉只能单枪匹马上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