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坐于书案边,被刺伤的手臂,袍袖已经被撕开,露出光裸的胳膊。伤口虽不大,却极深,血流如注。 墨云在伤处洒了伤药,用纱布一圈圈仔细地包扎好。之后,很识趣地退出了房门。 墨云一离开,不算太大的书房,顿时死寂下来,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谁也不愿先开口,凉风骤起,烛火晃动,忽明忽暗,浮光魅影,暗香流动。 莲莲兀自出神,忽然看见太子胸前,几点鲜红血渍从白色中衣渗出,她大吃一惊,撩开太子的衣衫,看见一大片的擦伤。 见她紧张焦急的神色,墨君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爱妃似是吓得不轻?〞 莲莲脸色苍白,紧咬着的唇瓣早已没了血色,仍是倔强地摇了摇头,避开那让人恼怒的视线。 轻轻笑着,凑近了她的脸:“墨云不在,爱妃帮我上药吧?” 依言,莲莲取来沾了酒的棉布,一下一下地将血跡擦去,伤的只是皮肤,应该是被墨云用力推撞时落下的伤痕。 站在他的身前,莲莲低着的头,几乎要贴上他的胸,很专注很小心地涂着伤药。 他突然抓了她的手,凑在她耳畔低声地问:〝放你回家,你不谢恩吗?〞 〝没有太子的令牌,如何出得了驛站?殿下如果真心要放臣妾,就给莲莲令牌。〞莲莲冷笑着,想抽回手,太子却不放。 〝真心想要令牌?〞挑起唇角,斜眼睨着她。 他这种捉捉放放的游戏,莲莲早就玩腻了,不想再和他纠缠,“看来殿下伤得不重,臣妾要告退了,殿下好好歇息吧。〞 〝真是无情!〞呵呵笑起来,手却一点都不放松。〝刺杀太子,是死罪,要……抄家灭族,爱妃知道吗?〞故意把抄家灭族,一字一顿,说得特别用力。 〝臣妾冒犯殿下,死而无怨。韩氏一门三代侍奉朝廷,忠心耿耿,殿下应该不会滥杀忠臣,让天下人寒心。〞 莲莲心中惊惧,目光却直直逼着他,神态间,显露着由骨子里透出的倔傲。 身体僵了一下,忠心耿耿?哼,好一个忠心耿耿啊!如果不是拜韩太后所赐,当年他的母后怎么会被打入冷宫? 胸口陡然一阵抽痛,重重地咳了起来,伤口随着身体的震动又渗出新的血珠。 〝殿下……〞太子久咳不止,莲莲慌乱起来,小手不停地拍着他的背。 良久,他终于缓了气,头,极为自然地靠在她的胸前。 方松一口气,却发现太子紧抵着她不放,蹙着眉,想要推开他,就听到他暗哑而无力的声音,回盪至她耳边。 〝若是爱妃死了,我便与爱妃同去,即使是死,也要与爱妃同棺同穴。不知若是我死了,爱妃会如何,可会为我流一滴伤心泪?〞 脸色一紧,一口气堵着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莲莲不知该哭还是该怒。遇上一个混世魔王,脸皮比城墙还厚。 闷不吭声,推开他的头,将伤口溢出的血痕重新擦拭了一遍,沾了酒的棉布一触在肌肤上,他的身子抖了一下,咬着牙,面色难看。 听见他含在喉咙里的闷哼,莲莲放缓了动作,指尖移动地更轻更柔,墨君阳慵懒地仰着头发出一声长吁,彷彿是很享受,丝毫不在意皮肤上一阵阵火辣的刺痛。 〝疼就叫出声吧,别忍着。〞 歪着头看她,他的唇角想笑又故意忍住,脸上一副诡异到了极点的表情。 不知他脸上为何有那种怪异的表情,自己说错了什么吗?莲莲不明所以地疑惑着。忽觉一双长臂,环上她的腰,太子鼻对鼻将脸贴着她,一股热气迎面而来。 他收紧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拢向他胸膛贴着胸膛,眨着曖昧的眼睛,缓缓地,低声说着。 〝叫出声,别忍着……这句话通常是男子说的,由莲妃口中说出,别有一番滋味啊……〞 勾起唇浅浅笑着,他的莲妃,总是这么可爱…… 又在胡言乱语!莲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故意在他的伤口上推了一把,听见他闷哼一声,趁他松手的空隙,很快地从他的怀里脱身出来。 用纱布将他胸前的伤口缠好,书案上零乱四散着的棉布药酒也一一收拾乾净,没有什么可做的了,气氛忽然尷尬起来。抬眼看了看太子,他只是但笑不语。 心中千回百转,欲言又止,终究是低眼垂眉,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都不对! 于是,沉默相对的两个人,再次将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半响,莲莲抿了抿嘴,咬牙道:〝殿下该歇息了,臣妾告退。〞 欠身福了福,转身要走,却被一股大力拉住,回头一看,墨君阳拽住她的衣袖,哑声问她:“爱妃要去哪里?”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冷冷扫了他一眼,“臣妾要回臣妾的寝屋去。” 他伸手将她拉回到面前,俊美如弯月的眸子里光芒闪动,〝寝屋?〞手上使力将她又拉近了一些,〝今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