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落地下床,墨君阳摆驾要去东宫。 莲莲拉着他的手,噗嗤轻笑了一声,“殿下真好哄骗!” “爱妃此言何意?”他定定地瞅着她。 她眨动着慧黠的双眼,“墨护卫若是有事,怎会现在才稟报殿下呢?殿下放心,送回东宫的半途上就清醒了,太医也查看过了,开了去血化瘀的伤药,并无大碍。” 闷哼了一声,墨君阳满脸阴沉,“莲莲,你仗着本太子宠你,愈来愈大胆放肆了!” 莲莲弯起一抹极浅的笑意,笑中带有些苦涩,收敛起笑意,放缓了声音:“殿下,墨护卫此时就在殿外候着,他想见殿下。”见墨君阳不作声,莲莲继续说着:“内侍说他一醒来就焦急着问殿下的伤势,然后坚持要来见殿下,内侍们根本拦不住。” 太子抿着薄唇,依旧是不动声色。 “殿下,见或不见呢?”面对着他的沉默,莲莲表面上强自镇定,其实内心七上八下,心脏紧张得直跳。 沉默良久。 “传他进来吧!”低沉的嗓音清清冷冷地,却是让莲莲松了一口大气。 墨云进来的时候,莲莲行过他身旁小声说了句,“殿下身子仍虚弱,莫惹殿下动气。”随即关上房门退出书斋。 来到太子跟前,墨云神情凝肃,恭敬谨慎地跪下,叩着头道:“罪臣墨云拜见殿下。” 淡淡扫了一眼墨云,微瞇着眼,良久,薄得有些无情的嘴唇轻轻开啟:“有话快说吧,我有些困乏,想歇着了。” 没听见太子让他起身,墨云仍然叩首于地,一阵黯然。 自十岁起随侍在太子身侧,太子视他如手足,从不曾用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待他。 心中百转千回。 他不是不懂得太子的苦大仇深。深知太子内心孤苦,其实渴求的是幸福,希望被呵护,被关爱。 跟随着太子从黑暗的深渊里,一路行来,步步兇险,步步艰辛。 时时觉得这宫殿楼阁,金簷红瓦之间有一道无形的黑洞,要将他们吞噬入无尽的黑暗之中。这种处处提防,刻刻恐惧的不安压得他喘不过气,连睡眠中也尽是梦魘。 慢慢地,他悟出,那个无形的黑洞,其实是由心而发,由恨而生,出于他们自己内心的魔障。 观法如化者,观一切皆如幻化也。繁华世间,纷纷扰扰,一切皆空,尘归尘,土归土。看破之后,心无执着,放下之后,魔障自去。 太子看不破,也放不下,一心执着在往日的仇恨中,用贪嗔痴去求关爱,求幸福,如何能求得到? 忆起他和太子往日的种种,点点滴滴,只觉满腔的凄凉。 他终究,还是负了太子殿下。 “墨云。”头顶上传来了墨君阳的声音,“你苦苦求着要见本太子,见着了却一声不出,难道是那一剑伤了舌头,把你给劈哑了?” 抬起头来,怔怔地迎上太子的目光,颤抖地喊了一声,“殿下。”心中思绪,不知要从何说起。 墨君阳幽幽地看着眼前一张苍白的脸孔,看见原本温文俊秀的墨云,此时满面沧桑竟似老了十岁。心骤然剧痛,他的剑应该用来指向仇敌,怎会沾上墨云的鲜血? 不想见他,不想看他被他伤了的模样。 “退下吧,什么事等你养好伤再说。”故意将一双手挥摆得有气无力,头也是垂垂地往一边偏去。 墨云见状,喉咙不由哽咽。若不是他一时衝动,运起内力与太子硬拼,太子怎会被伤得喷血倒地?千错万错,都是他墨云的错。 如此一想,心灰意冷,不如一死以谢罪。 “殿下,墨云有罪,求殿下赐墨云死罪。”再次叩首于地。 有罪?求死?哼!想死容易,想离开他的身边门都没有! “墨云啊……”悠悠地喊了一声。 听见太子这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