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也回府了,刘希淳见了大喜,因为他看到,跟在小欧身后的竟是大熹朝的医中圣手,太医院使钟宇! 刘希淳向钟宇拱拱手,便由薛氏领他至内厅诊治。 刘希淳有些讶异地讚赏欧田道:「小欧,你怎么把钟太医给请来的?」 这正五品的太医院使,太医院的最高长官,一般是不随便出诊的。 欧田开心地道:「我一进太医院,便喊说要请最厉害的太医,钟太医一见我是广陵王府的人,便提着药箱随我来啦。」 他愈说愈有成就感,刘希淳也不知自己的名号在宫中竟也这么有用。 傅宇轩在一旁呼了一口气,露出笑容道:「医中圣手出马,凝月的命算是保住了。」 在京里长大的人都知道,这钟宇专门和阎王作对,阎王要人三更死,他再不济都能把人续命至五更。 却听欧田忽然咦了一声,问道:「怎么你们都回来了,我爹呢?」 眾人才刚舒缓的神情,此时都是一僵,互相交换了眼神,有些心虚。 刘希淳拍了拍欧田的肩,有些难以啟齿地道:「小欧节哀…老欧他,被那魔头给杀了。」 欧田一听,啊的一声惊呼,便晕倒过去了。 夕阳斜照,大半天过去了,前厅中只剩下刘希淳一个人,早上凝月以身迎爪的惊险画面彷彿歷歷在目。 近日,那些梦境里的诗词在他的脑海里愈来愈清晰,刘希淳喃喃道:「春荣秋谢花折堕,生关死劫命存疑…指的,便是这一遭吧?」 他正出神地想着,忽然听到内室门开,钟太医终于出来了。 刘希淳急急忙忙地上前相询,钟太医摆摆手,向他道:「启稟王爷,这位姑娘失血过多,伤口太大,而且由于延误治疗,以大熹现有医术来说,本应该是活不过三天的。」 看到刘希淳着急到眼睛都快冒出火来,钟宇连忙接道:「幸好前些年,那个洋人利玛竇,送了一本奇书给老夫,里头包罗万象,无论内伤外伤,皆有新奇强效的另一番理论。老夫如获至宝,今日终于可以用上了。」 那时利玛竇刚至京城,为了将天主教传入上层,大肆结交高门,这钟宇也收到了一本医书译本。他口中的奇书便是闻名西方的伊本.西纳所穷极一身的心血「医典」。 刘希淳心想:「看来这利玛竇还真有些高明之处,改日真得找时间登门致谢。」 他神色略缓,向钟宇问道:「所以,凝月性命无虞了?」 钟宇也笑了出来,向刘希淳道贺:「恭喜王爷,融合中西两家之长,这位姑娘总算是救回来了。 」刘希淳大喜,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下来,他向钟宇行了个大大的礼,还付了极高额的诊金以表谢意。 虽然性命无虞,但凝月仍昏迷不醒,刘希淳不顾眾人相劝,执意在她榻旁守着。 他紧紧握着凝月的手,看着那圆圆的脸蛋,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就如同一个细緻的陶瓷娃娃。 这个女孩从小就形影不离地跟在他身后,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这种感情是润物无声,细水长流的。 虽然刘希淳也十分感激,但人性就是如此,到了失去时才懂得珍惜,对于已经拥有的东西,时间一长,便会渐渐趋于平淡,甚至当成理所当然的了。 现在忽然意识到有可能要失去她了,刘希淳才赫然发现,这小姑娘在自己生命中,竟已占有不可替代的位置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刘希淳有些抵挡不住睡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