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宁还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想到从前自己遇到的不仁不义之辈,心中顿时涌起豪情万丈。 敢从百姓身上取这种不义之财,个个都该下大狱。 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流。谷宁抬袖擦了擦,又想,若保下了那些古籍和方子,姑娘一高兴,不得再给他往上升一升? 谷宁喜笑颜开,一想到自己未来在聚仁堂举足轻重的地位,深觉自己的安危也十分要紧,又转过头细细叮嘱跟来的侍卫:“待会儿跟得紧些,刀剑无眼,许家这些个猪油蒙了心的,万一狗急跳墙,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侍卫点点头,浑身的肌肉微微绷紧,一手放在腰侧随时准备拔剑的模样大大宽慰了谷宁。 带头的衙役声音洪亮,宅中却无人应答,门后没有半点动静,只得破门而入。 夜间的风声和人声传得越来越远,原本昏昏欲睡的邻里都打起了精神,甚至偷偷爬到了高处来看这朦朦火光。 “衙门查案,无关人等回避!四处跑动,形迹可疑者扣押。” “若敢持刀反抗,大人说了,今夜可就地斩杀,谁还要死不悔改,就来试试!” 众人一路前行,许家守夜的奴仆见此情景,面白如纸,一脸茫然,不停地交换眼神。从前哪见过衙门的人敢这样来许宅闹事,怕是真要完了。 心中没了顾忌,官兵一路行进势如破竹,平日里那些耀武扬威的奴仆个个都像丧家野犬。 将许家大爷的院落围住后,为首之人又清点了人数,去一间一间搜查。 一个衙役艰难地推开一间房门,迈了进去。纵有同伴手持火把站在身后,也被屋内情景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这什么破玩意儿?”衙役定了定神,缓步往屋内走去。 屋内铜像木雕摆了一地,正中间还摆了张方方正正的小桌,瞧着似乎在做什么法事。火把将屋中物件拉出长长的黑影,抬眼看去有些瘆人。 衙役口中骂了一句,嘟囔道:“这许家究竟做的是救人还是害人的生意?怎这般邪门。” 同伴进门后也吓得不轻,劝道:“行了,这里哪藏得住人,既然看清了,我们赶紧走,莫要闲耗在这里。” 两人互看一眼,正要往外走,却看到角落立着一高一矮两人,顿时噌地一声把刀拔了出来。 “二位二位冷静。我们师徒并非在此装神弄鬼的。”面黄肌瘦的道士主动站了出来,苦笑着赔罪。 定睛一看,跟在这道士身后的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看上去也是小脸发黄,不像是能打得过他们的样子,衙役这才收了刀。 道士一双眼睛简直忙不过来,先看了一眼外面,又看向跟前两人,好像脑筋终于转过弯来,不敢置信地问道:“许家这是得罪了哪位大人?这像是要抄家的架势。” 衙役气不打一处来:“这还轮得到你管?我俩都不清楚。” 灰衣道士哎哟一声,又道:“好汉莫生气。我师徒两个已经被关了好几日,幸亏二位大哥将门破开。” 衙役瞧他们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不像骗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怀中没吃完的半块饼扔了出去,哼了声:“赶紧吃,我可不想没找到什么东西,还拉两个饿死鬼出去。” 一大一小感激涕零,顿时狼吞虎咽吃了个干净,才觉得像是活过来了,长舒了口气。 许家大爷徐燕的院落前氛围紧张,看守的官兵精神万分紧张,深怕放走了半只苍蝇。 外面一圈官兵屏息凝神不敢放松,院中一片死寂,像是没有活物。 迎雪收起了平日里的不正经,停在薛承璟身侧:“主子,许家没有密道。人跑不了。” 薛承璟嗯了一声,眉眼浸在夜色里,冷厉更甚从前。 迎雪这么多年很少见得主子有这般神色,心神一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