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轻吻。 两刻后,舒沅已然睡熟。薛承璟才起身离去。 兰香规规矩矩地在外等候差遣,余光瞥见门扉从里推开,兰香将头垂得更低。 薛承璟看她一眼,启唇道:“仔细守着她。” 兰香愣了愣,连忙应是。 …… 万籁俱静,月光如水。床榻间传出极轻微的窸窣声。 舒沅往外望了眼,仅有一盏朦胧亮起的纱灯,丝毫没有天亮的迹象,不由暗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翻过身。 家中的床榻从不会用这类熏香,舒沅一睁眼便察觉到不对劲。 额头发疼,抬手揉了揉,刚缓过神来,昨夜断断续续的画面便一一浮现。 舒沅闭上眼,咬了咬唇。 她都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那些话,哪里该是一个知礼明理的表妹对太子殿下说的话。 最折磨人的是,那些话多多少少有她几分真心,并非全然是酒后胡言。 如绸长发铺在枕上,舒沅将脸埋在锦被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那时与她日夜相处,她多惦念两分,也是常事。 只是父亲母亲在外时,她时时写信,总能得到回应。落到他身上,没有任何反应,便觉得委屈。 定远侯府的功绩非凡,其他几位皇子亦不与侯府过多往来。他如今有所顾忌,她要想开一些才好。 舒沅微蹙了眉,玩着自己的头发。心想,约莫是因为她甚少与人结交,大概多有几个谈得来的男子,便不会这般了。毕竟又不是小孩子了。 舒沅正想着待会儿见到薛承璟要如何说话,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是侍女轻声道:“姑娘醒了?身上可有不适?” 舒沅心底有一瞬紧张,她一点声音都未发出,这人是如何察觉到的? 只好安慰自己,这时候薛承璟应已歇下了,她还可从长计议。 兰香心灵手巧,动作颇为利落,眨眼间便伺候舒沅穿好了衣裳。 兰香又说厨上备了各种小粥,问舒沅有没有胃口。 舒沅只睡了两个时辰,还有些闷闷的,粉唇在瓷白杯沿轻抿,饮了口茶水,正想说什么,抬眼却见门扉轻动,薛承璟迈步进来。 虽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舒沅手一抖,险些摔了杯盏,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 兰香回了薛承璟的话,而后便又退了开去。 舒沅不想她会这般就走,徒留她和薛承璟面面相觑,目光不禁追着兰香,直到兰香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昨日我酒后无状,冒犯了三表兄,是我的不是。” 薛承璟坐于椅中,与舒沅一臂之隔,清雅檀香气息漫过来,舒沅脸颊泛红,几乎不敢细想她先前的冒犯之举。 薛承璟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好一会儿,面前的小姑娘也未抬眼看他。 酒后胆子可比现在大多了。 “你未有逾矩,谈何冒犯?”薛承璟轻笑一声,看她脸蛋红扑扑的样子,也不知她想到何处去了。 闻言,舒沅轻轻抬眼,薛承璟面上丝毫没有不满,她略微放下心来。 若说她与他没有情分,自是不对。但那时他处处护着她,现在分毫没有那般小心呵护的模样了。 舒沅也努力说服自己,他恢复身份,一切回归到原本的模样罢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