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她的旧疾。而只是点头之交的那些人,能与她聊起的也是这折磨她多年的疾病。 舒沅看得出,此时的裴见瑾已然是前者。 对待不同的人,自然也有不同的应对之法。 舒沅语气松缓,微微笑道:“幼时是羸弱了些。如今只是比旁人怕冷。冬日里谁没有个小毛病?” 裴见瑾今日在藏书阁待了整整一个时辰。进璋书院藏书甚多,但里头为了防止虫蛀,用了大量草药,其中的味道谈不上好闻。鲜有人留在里头翻阅典籍,便是有那等珍贵无比的典籍,也是借出来观阅。 舒沅便问:“今日为何在藏书阁逗留这么久?” 裴见瑾道:“找了些少有人借阅的书籍。” 舒沅叹道:“若非我要与铺中管事见面,也不必这般早就出来。若我知道裴六哥哥有事,便一个人先来了。” “读书一事不可耗尽精神,须得有松有驰,这片刻工夫耽误不了什么。” 不多时,马车行速渐缓,在街角停下。聚仁堂的招牌漆黑发亮,铺中管事衣冠楚楚,不假辞色,来往行人路过此处,只会好奇地瞥一眼,没几个人驻足停留,更没人进门。 这聚仁堂是售卖药材的铺子,但要价不菲,平常人家有个小毛病,至多炖两只鸡,又滋补又解了嘴馋,不会花这等冤枉钱。 舒沅便是这铺子背后的东家。 裴见瑾撩起帘子望了眼,才叫车夫驭马前行。 “你替人寻找名医,可有找到能治你自身痼疾的灵药?”裴见瑾低声叹道。 聚仁堂的管事眼尖,瞧见舒沅下了马车,便从柜后步出,恭谨地行礼问安。 舒沅轻轻颔首,到后院详细听他回话。 管事是个办事的好手,言简意赅地讲清了近日铺中的经营状况。 虽这铺子自开张那日,便不是为了赚钱。管事的月银也与每月售卖出的数目无关,他还是有些汗颜。 这聚仁堂的管事干了一辈子赚钱的买卖,生意场上的手段也有,主子交付信任,把这药铺的差事交给他干,李管事本来心生豪情壮志,要将这精挑细选,药效非凡的药材找个好销路。 结果这一整年下来,哪日有三五个客人登门,便算是烧了高香。 李管事从前忙里忙外,哪像如今这般游手好闲?已经是闲得有些发慌了。 好在这铺子开在此处,不全为了卖药。李管事还有替人寻医的事可干。 要将那些名医从隐居处请入京中,光靠银子是不够的。而那些只为揽财而救人的医者,对入京一事,也不会随口答应下来。 舒沅见过许多病患,其中有大半不知名医所在,遑论请人到家中给亲人诊治。就算能舍得下银两,带着病人一路颠簸去远处寻医,也不利于病人养好身子。 她开的聚仁堂,里头摆的全是天底下至好的药材。若是富贵人家请来名医,光是赏钱就够人几年花销,不会吝惜这用药的钱。 若是贫苦些的人家,聚仁堂请来的大夫一并看过,病患便可拿着方子去普通的药铺抓药来煎。 从富贵人家那处赚来的药钱,自然是贴补到远道而来的医者身上,供他们路上的资费,和在京中吃住。 定远侯府这些年一直有派出人马在外寻访名医,想将舒沅的身子调理好。 那些大夫的名字,舒沅分外熟悉,且听了不少治病救人的故事。有一回宴席散后,舒沅无意间听得一年轻夫人同婢女谈起婆母的旧疾,便举荐了一位大夫,那大夫到了老夫人府中,果然药到病除。 经了此事,舒沅便萌生了开聚仁堂的心思。也是府中能人众多,她随意提过,他们便把这铺子打点好了。 父亲在外征战,她替人寻医,广结善缘,也能图个心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