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都是容易变成看淡生死,视人命为草芥的怀苗头。 舒沅到赵玉堂屋中去时,他们已经大略打扫过,舒沅什么也没看见,不慎洒出来的血只有几滴。裴见瑾这处则是泼得满桌都是,血腥气冲上来,舒沅有些恶心,面色变得苍白。 舒沅借着这股难受,大着胆子捏住裴见瑾的袖角:“可我害怕。闻到这气味胸闷得厉害,还有些头晕。” 第46章 ◎不会再叫你受了委屈◎ 舒沅自觉是个好表妹,也是时候让他尽到当表兄的本分了。 舒沅为求稳妥,谈起从前的见闻:“医馆若有人磕破头,我都不敢多看,看上一眼总觉得自己身上也不舒服。有些跟人争一时意气的男子,他们的那些刀剑伤,我就更见不得了。” 说罢,抬起泛着点点水光的眸子看向他,小声道:“你在别庄晕倒那回,脸上沾了血,我就很担心。后来做梦梦到这个,还总是惊醒。” 这句货真价实做不得假,舒沅脸上的担忧便显得越真。 裴见瑾心中微动,不自觉放柔了声音:“以后不会了。” 裴见瑾手中沾过血,也有受伤怎么都止不住血的时候。燕王的侍卫打死嬷嬷后,将她那一身破烂血衣拿给他看,是想压制他的反抗,更是一种羞辱。 而他与人交手时,看到那人血流不止,也不会感到兴奋,唯有逐渐虚弱的脉搏,失去力气不再动弹的臂膀,才能让他品味到了结旧怨的痛快,放松紧绷的心绪。 若想要让他觉得恐惧。赵逸怕是想了个坏主意。 舒沅眸中含泪,眼角微红,抬头看他的神情有些委屈。无疑是需要人小心照顾的。 她的忧惧映照在他眼底,令他不知如何是好。 裴见瑾试探着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舒沅没想过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泪眼汪汪地呆住。 舒沅眼睫微颤。 他这样,应是将她的话好生记住了罢。 裴见瑾出声唤人清理桌上的一片狼藉。牵住舒沅的手,带她移步坐下,又倒了杯清茶端来。 舒沅捧到手心中,低头饮茶。 方才站的位置血腥味很重,加上她一时心急,酝酿半刻便有了眼泪,在裴见瑾面前演完这场戏,回过头来才记起赵玉堂还在,舒沅连忙捏着锦帕擦了擦眼角。 察觉到赵玉堂和裴见瑾的视线都若有若无的在她脸上流连,舒沅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赧。 不过若是一点眼泪就能哄得裴见瑾多顾及她两分,来日少用那些残忍手段,也是桩划算买卖。 庆仁端水来清理桌面,发出的声响令赵玉堂从怔忪中回过神来。 舒沅视线一转,才发觉赵玉堂的眼睛比她还要红。 赵玉堂双目泛着泪光,张了张嘴又合上,半晌才垂下眼皮,低声道:“这次,是被我连累了。” 赵玉堂惯会忍耐,忍气吞声一把好手,但从未遇到这种情形,自己竟害了别人,一时自责不已。 赵玉堂拿来劝慰自己的话倒有一大筐,但裴见瑾一看就和他不同,那些话在这儿派不上用场。 舒沅实在看不下去,将杯盏往桌上放去,一声脆响引得赵玉堂下意识抬头望向她。 赵玉堂的目光轻轻地从她面上拂过,歉意更深:“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吓这么一场。” 舒沅抿了抿唇,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裴见瑾身上。 她倒不是吓成那样的。 眼看赵玉堂又要埋下头去,舒沅温声开口:“你向来深居简出,便是有人特地想找你,一时半会儿都寻不到人。你这样的性情,平白无故的能与谁结仇结怨?还没查清,莫要将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赵玉堂愣愣地看着舒沅,眼角泪水涌出,他抬袖擦了擦,声音略带哽咽:“你们不怪我?”话出口又觉失态,脸颊微红。 “你安心待着,等我找人去查就好。”舒沅见赵玉堂形容狼狈,正想叫春桃给他张帕子擦一擦,裴见瑾便已将锦帕给了赵玉堂。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