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养马的院落宽阔荒芜,待久了有些无趣,已有人陆续离开。 赵逸百无聊赖地骑在马上,偏头问此间杂役:“这里就你们几个?连个能逗趣解闷的人都没有?” 杂役只能讨好地朝他笑笑。 以前在这儿做事的方英能说会道,做事有股狠劲,最得裴衍喜欢,有事就交给他办。可现在人被逐出府去,剩下的就是些老实做事的。 赵逸嫌仆役笨嘴拙舌,问了两句就放人走了。 裴衍就在不远处。赵逸说的话正勾起他的烦扰。 方英心思活络,裴衍让他办的事都算妥当,正是放在别庄看管裴见瑾的好人选。下人回禀,方英已被训斥杖责后丢出门去。 此事虽因舒沅而起,裴衍却只敢把这一笔记到裴见瑾头上。 想到这,裴衍心头火起,正想再叫人问问,裴见瑾为何还没来,就听赵逸咦了一声。 不远处,裴见瑾立在随侍身后。裴衍看去时,正与裴见瑾目光相对,那双眼冷若寒霜,裴衍心口慌慌地跳了两下,莫名不敢直视。 裴见瑾衣着普通,在遍身锦绣的勋贵公子跟前,几乎可以说是寒酸。众人本以为他处境窘迫,应是卑怯羸弱,才惹得舒沅去可怜他。见面方知完全不是这回事。 细细看去,同梅晏之确有几分相似。然貌似却不神似。梅晏之温润端方,堪为楷模,这位裴家六公子与他截然不同。 他生得疏朗清俊,有很漂亮的一双眼。面上神情很淡,看人时也是如此。 赵逸行至近前,按住缰绳,居高临下地打量裴见瑾。 这方养马的院落不断有人进出,裴衍将裴见瑾叫去的事很快便传到裴凛耳中。 裴凛刚从马庄回来,热茶还未喝上一口,得知这个消息,道了声失陪便匆匆赶去。 裴凛抄了近道,进门后张望一圈,发现裴衍一个人远远地站着,周围没有其他人,长松了一口气。 而心还未落至原处,裴凛便听得赵逸嗤笑一声:“果然听话。我叫人说舒沅在这,你就来了。不过,要长久地跟在她身边,只是听话可是不成的。” 裴凛见状,立时想找人问询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不过剩下的都是与裴衍赵逸相熟之人。 裴凛问了两个,他们只说无事,抱着手颇有兴致地看热闹。 裴衍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乐于见到赵逸教训裴见瑾。 裴凛心有不忍,神色焦急地在旁观望。 赵逸初时见到裴见瑾觉得新鲜,暗想舒沅眼光不算太差。 但在赵逸心里,裴见瑾至多只能算舒沅脚边逗趣的玩意儿,和他们这些玩在一起的人不是一类。 赵逸不管裴见瑾是怎么让舒沅多有留意的,到了他这儿,反正是见不得裴见瑾那模样,仿佛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这马厩里连定远侯府的畜生都养不活,你倒在这儿活得好好的,命硬啊。”赵逸挽住缰绳,胯下骏马又往前动了动蹄,离得愈发近了。 赵逸略低下身子,嘴角噙笑地看着他:“舒沅身边怎么容得下你这样沾了血,满身煞气的人?骨头软些,做足姿态,方得长久啊。” 裴见瑾在马身上抚了抚,继而抬起头来,淡声道:“既然知道,又何必要贴过来?招来邪气,不知要到哪座山头求神拜佛才能挡得住。” 裴凛精神紧张地看着二人,没听清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只见赵逸面色恼怒地直起身,抽出长鞭,指向裴见瑾。 头一次甩鞭,赵逸好像存心戏弄,长鞭险险地从裴见瑾身侧擦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