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有一人握住缰绳凑到她眼前,正是梦里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那张脸。 梦境骤然与眼前的景象重合,惹起一阵眩晕。 梦中被打的人与她并不相熟。 舒沅只能归咎于自己没歇好。当即转头往别庄来了。 第二次便是昨晚。漫长而清晰的梦境中,舒沅看着新帝翻阅奏折,商议朝政,正如她幼年时伏在舅舅怀中所见到的一般。 如此梦境,原也没什么稀奇。舒沅年幼时常被太后带在身边,太后不止一次地说过,曾梦见那个丢失的孩子找了回来。 但她醒来后,仍清楚记得那张脸。 在梦中那位新帝面色沉冷,醉心朝政。砌金雕玉的堂室中,他静然落座,手持书卷,正是一个清晰寡欲的帝王模样。 舒沅醒来后便唤来别庄上的管事娘子,差她去隔壁安国公庄子上去打听打听,看是否真有这号人物。 舒沅年年随尊长入寺礼佛,每回都要为那流落民间的表兄祈福,没一次漏掉的。太后年事已高,近两年越发挂念起那个孙儿,虽不在人前提起,无人处时常暗自垂泪。 众人皆是盼着能有些可靠的消息,但始终没有音信。早些年还有人牵着与圣上面容相似的幼儿到宫门前探看,拼着运气想博个鱼跃龙门的通途,可皆是铩羽而归。 …… 这场梦做得没头没尾。那股压抑低沉的劲儿却堵在心口。 这种淤堵心头的不适,在看到春桃那张红润喜庆的圆脸时,消解了大半。 在旁侍奉的婢女上前为她穿衣梳头,舒沅揉揉眼睛的功夫,手中又被春桃塞了个袖炉。舒沅没忍住小声说:“我不冷的。” 屋中立了两个鎏金大暖炉,就是外头飘雪,也不会冷着她。 春桃伸手来摸了摸她指尖,舒沅这才发觉春桃有多暖和。春桃咧嘴笑道:“姑娘还是拿着吧。” 用完早膳,舒沅想起那个没头没脑的梦,问起安国公府的马场。 春桃料理好香炉,朗声答道:“就在对岸,过桥便是。” 顿了顿,又道,“去年有人赠马,还没带回府,那马就病了,听说安国公府马场里有熟稔老道的马医,世子便托付人送了去。世子诸事缠身,那匹马大约还养在安国公府的马庄里。姑娘可要去瞧瞧?” 病马。 舒沅心中一紧。 梦里那位三皇子回宫前,便是被养在马庄的。 梦中被鞭笞的赵家幺子跪地告饶的只言片语在耳边响起。“臣下有眼无珠……在当年多有冒犯。罪臣万死莫赎,可父亲他在狱中患了咳疾,望陛下……” 那人接过太监递来的巾子,缓慢擦拭指尖沾染的血滴,淡声道:“马驹尚能死于医手,赵侍郎年近六十,朕唤来院正医治,你可敢用?” 沉浸梦境时,还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回忆起来,她梦见的这人冷酷阴鸷,手段狠辣,叫人望而生畏。 正这时,院中传来一阵窸窣声打断了舒沅的思绪,是外来的仆妇压低了声音回话。 辰时未至,外间安静得很。舒沅在屋中坐着,也能听个大概。院外找来的是隔壁庄子上的管事娘子。 林娘子穿一身灰褐色的粗布衣裳,匆匆赶过来,连挽起的袖子都没放下。春桃站在门口引她进门,林娘子摆了摆手:“奴婢不进去,就在门口说。” 舒沅目光落到林娘子身上,这位林娘子的裙边沾了一缕细长枯黄的干草。舒沅看了两眼,又将目光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