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羡华氏英才辈出,不想族中竟如此艰难,真是天妒英才。”楚翊似乎只是随口感慨了一番,却给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乍一听,他并没有在质疑什么,却又让人联想重重,因为华家这些冠绝一时的人物个个都是寿终正寝。 韩章和的眉心皱得更深了,又道:“殿下,学生可否借华氏族谱一观?” 华览想说不,可这里根本没有他置喙的余地,楚翊直接把那份族谱递给了韩章和。 韩章和恭敬地双手接过那本族谱后,慢慢地翻了几页…… 若是心中没有怀疑的话,这也不过是本平平无奇的族谱,可是当韩章和的心里已经有预想,这个时候,不少字眼都让他觉得触目惊心。 这本族谱是染了血的! 风一吹,上方的树影摇曳不已,映得韩章和的表情晦暗如渊。 华览的脸色越发阴沉了,嘴唇绷紧如铁,整个人仿佛深陷在一片阴冷的泥潭中,即便他不动,他的身体也在一点点地下沉,泥足深陷。 他心头恨意翻涌,这些恨意此时无处宣泄,也只能投诸到了唐氏的身上,眸子里杀意四溢。 儿子可以再生,可她所为却是要毁了整个华家啊! 照哥儿也是他的儿子,难道他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仅剩的儿子去死吗?!他都说了会救照哥儿,可妻子就是不信! 华览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身形如冻僵般僵直,再次对着楚翊作揖道:“殿下明鉴,哪族哪户没有人病故,真是夫人癔症了。” 楚翊优雅喝了口茶,才问道:“唐氏,你觉得自己癔症了吗?” 华览闻言,不免觉得荒谬,哪个疯子会承认自己疯! 他连忙道:“殿下,这得了癔症之人……” 话说了一半,他就感觉到右腿胫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痛呼了一声,踉跄地跪了下去,与唐氏肩并着肩跪在了一起。 后方,那个小胡子的銮仪卫笑眯眯地收回了踹人的脚,高高在上地说道:“华览,殿下问的人不是你。” 都是这刁妇的错!华览疼得额角冒出冷汗,迁怒地对着唐氏射了个眼刀子,而唐氏强硬地与华览对视,毫无怯懦之色。 她的心里有了底气:有大皇子在,老爷肯定不能把她怎么样! 她是他的嫡妻元配,老爷不能休妻,两个儿子又是这一房唯一的血脉,最多也就是这件事过后,她被他冷落罢了。他想纳几房妾室甚至贵妾,纳就是了。她这把年纪,连孙子都快有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是当母亲的,两个儿子才是她的一切,人死如灯灭,她要她的儿子活着! “殿下,民妇没有得癔症!”唐氏这会儿已是不管不顾,一狠心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 方才她急匆匆地跑来求玄诚真人时,情绪激动,只想快点毁了那些供奉在观中的牌位,因此说得语无伦次,而现在,她冷静了不少,说话也变得有条理多了。 从长子与路家结亲开始说起,说她以为华览只是想给长子冲喜,谁想华览的目的竟是为了结阴亲;说华家历代都有给子嗣结阴亲的习俗,结亲的女方全是活人,之后全都因为阴亲早早亡故,女方的死祭都记录在族谱里,都是可以查的;还说华览以及其父祖辈做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兴旺家族,还把那些牌位都供奉在了无量观。 韩章和等学子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只觉得耸人听闻,神情间露出惊骇、嫌恶之色,也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神情中夹杂着深切的愤懑。 真相已经很明确了,华览与唐氏的儿子之所以会病,是华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