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这么个姑娘家也的确有傲气的本钱,因而,前些日子被袁太后定为康王妃,各府之间也就是一句感慨,没什么人说酸话。 卫国公夫人在别府做客时,也曾遥遥地看过顾云嫆几眼。 长随点了点头,继续禀道,“说是顾家长房从前失散的嫡女,十月才刚找回来的,闺名燕飞。” “这丫头也是顾策与谢氏的女儿?”卫国公夫人略显惊讶地说道。 卫国公夫人隐约记得谢氏死了有十几年了吧,记忆中谢氏的样子也变得有些模糊。现在仔细一想,倒确实与那丫头有几分相似。 但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谢氏只有一儿一女。 “正是先定远侯夫妇之女。”长随又解释了一句,“据说,那位顾云嫆姑娘不是顾家长房的姑娘,现在已经过继到二房名下了。” 卫国公夫人皱了皱眉,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不明白。 总之,顾燕飞是顾策和谢氏的女儿,这个没错就行了。 思绪间,她淡淡地斜了卫国公一眼。 卫国公打了激灵,也不敢再墨迹了,苦着脸一口把汤药灌了下去,含含糊糊地说道:“顾策惊才绝艳,本是一个难得的将才,可惜降敌……” 南方越国一直野心勃勃,八年前,越国再次派十万大军突袭大景南方边境,战火再起,死伤无数。 先定远侯顾策以五万兵力镇守扬州,力有不逮,上书求援。 彼时,先帝以及那些高门世家主和,卫国公、顾策等一众勋贵主战,那些寒门权臣或主战或主和,摇摆不定。 先帝想与越国议和,迟迟没有下旨增援扬州,顾策勉力守住了三个月,终究是迫于无奈,对越国大开城门…… 然而,越人无信,斩杀了顾策。 先帝听闻顾策降敌,雷霆震怒,差点夺了定远侯府的爵位,可因为年仅六岁的顾策之女顾云嫆在扬州之乱中救了康王,将功补过。 先帝思来想去,最后,绕过顾策长子顾渊,把定远侯的爵位传给了二房的顾简。 想起这些往事,卫国公心里也有些唏嘘,长叹道:“本不该如此的……” 若是先帝及时派兵支援扬州,顾策何至于被逼得走投无路,乃至降敌! 一世英明俱毁。 虽然卫国公没说先帝一句不是,但卫国公夫人也能听出丈夫的言下之意,讥诮地勾了下唇角,嗤笑道:“先帝就是个糊涂的!” 太祖皇帝是个风流人物,可惜几个儿子全是平庸之辈,没一个有其父的风采,先帝也就是靠着嫡长子的身份才登上帝位。 卫国公摸了摸络腮胡,叹道:“顾策的儿子顾渊……也是个不容易的。” 他还记得,前年秋天,顾渊随禁军去沿海清剿倭寇,立过大功,本来应该至少也能升上两级,最终却没有得到先帝一点封赏,原因为何,显而易见。 卫国公的地位尊贵,顾渊能够让卫国公记住了名字,也是一个不小的荣幸了。 卫国公夫人挑了下英气的眉毛,笑道:“看来与那丫头一样,也是个好孩子。” 卫国公沉吟道:“顾渊现在好像是在西山大营,任……” 他记得不太清楚,正要吩咐长随去打听一下,门帘恰在此时被掀起,一个管事嬷嬷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对着两位主子福了福,禀道:“国公爷,夫人,康王和袁大人听闻国公爷病了,特意前来探望,还带了无量观的上清真人一起来。” 说话间,管事嬷嬷不由目露异彩。 上清真人在京城中素有仙名,医道双绝,平日里到无量观参拜、求医的信众络绎不绝,可往往连面也见不上,若是想请上清真人登门诊治,那都是要提前半个月下帖子的。 上清真人那等活神仙可不是说请就能请的。 卫国公夫妇对视了一眼,卫国公夫人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意味深长地说道:“康王怕是知道今天大皇子也在天音阁。” 卫国公最不耐烦和那些自命不凡的高门世家打交道,没好气地说道:“让他们回去吧,就说本公已经歇下了。” 管事嬷嬷二话不说地领了命。 不一会儿,候在国公府大门外的楚祐与袁哲就得了管事嬷嬷的传话。 “哼。”马车里的康王楚祐略带几分不满地轻哼了一声,“我说的吧,这些勋贵连泥腿子都没擦干净呢,就摆出一副豪门世家的样子。” 三代为豪门,百年为世家。 卫国公府也才传到第二代,连豪门也称不上。 袁哲就坐在楚祐对面,还算冷静地安抚道:“稍安勿躁。” 他斜眼朝窗外卫国公府的匾额瞥了一眼,幽深的眸底掠过一抹不以为然。 袁哲浅啜了口茶水,才意味深长地又道:“大皇子藏得可真深。” 车厢内,静了一静。 楚祐狭长的鹰眼眯了眯,闪着森冷的光芒,不免思及导致他被降爵的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