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飞说,三日为限,也应验了。 顾太夫人的心脏猛地跳了跳,全身血液往头颅冲去,头晕目眩。 时间在沉寂中徐徐流逝,气氛愈来愈僵硬,每个人心里都在犹豫、纠结、震惊,乃至于没有人想到方明风还需要请大夫。 “啪!”最后打破沉寂的人是礼亲王。 礼亲王一掌重重地拍在案上,面沉如水,胡须气得简直快飞起来了。 “今天见了血光,是为不吉,这婚事还是就此作罢得好。”礼亲王不快地直言道。 本来,礼亲王对这桩婚事没太大意见,只要太后与康王乐意,皇帝也不反对就好,可现在看了刚刚这出闹剧,完全改变了主意。 娶妻不贤是为祸。 顾太夫人闻言,头部的晕眩感更强烈了,两边的太阳穴剧烈地跳动着,头颅一阵阵地抽痛着。 她深吸一口气,想软言劝上几句,却听窗外骤然响起了一阵猫叫:“喵嗷!” 顾太夫人仿佛见了鬼似的,瞳孔猛缩,直觉地寻声望去。 只见窗外的一株红梅疯狂摇曳,片片红色花瓣如雨般落下,宛如撒下一片血雨,却是根本没看到猫。 顾燕飞那日的那番话再次回荡在顾太夫人耳畔,挥之不去。 难道那个凌霄真人真是什么世外高人,而顾燕飞也不是在胡说八道,她真的能掐会算!? 顾太夫人眸底暗潮汹涌,思绪定格在顾燕飞的最后那句话:“我在玉衡苑等着太夫人。” 这丫头是等着自己上门去求她呢!! 顾太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楚祐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要滴出墨来。 “皇叔,婚事不能作罢!”楚祐强势地一把拦下了起身欲离开的礼亲王,鹰眸中闪烁着冰冷阴鸷的寒光。 礼亲王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毫不掩饰他的不悦,觉得楚祐为了一个女人简直走火入魔了。 “宁之,让开!”礼亲王毫不动摇,声音冷肃。 宁之是康王楚祐的字。 楚祐自是不乐意,薄唇紧抿,一动不动,一字一顿地说道:“皇叔,太后懿旨已下,今日就是良辰吉日。” 话语间,他身上释放出一股阴沉凶悍的气势。 康王居然拿太后来压他?!礼亲王可不是被吓大的,他是皇家宗令,就算是先帝在世时,也对他敬上三分。 他一把拿过了案头那张沾了墨迹的大红聘书,直接对半撕开。 这声音在顾云嫆的耳中无限放大,有如电闪雷鸣。 她本来可以抛开顾家的一切,站在比顾燕飞更高的位置,再也没有人敢指着她说是家生子,但现在,就像是一双手硬生生地把她从云端推落…… 礼亲王嫌恶地将那撕裂的聘书往地上一丢。 “此事本王自会对太后交代。”他再也不理会楚祐的胡搅蛮缠,绕过了楚祐,拂袖而去。 看着那张被撕成了两半的聘书,楚祐目眦欲裂。 他还想再拦,可礼亲王的贴身侍卫立刻就站了出来,刀鞘一横,横眉竖目。 楚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礼亲王就这么甩手离开了,怒气汹涌。 这一切都是因为方明风! 楚祐真恨不得将方明风千刀万剐,可事有轻重缓急,他绝不能坐视礼亲王到太后跟前胡说八道。 给了顾云嫆一个安抚的眼神,楚祐连忙去追礼亲王:“皇叔!” 顾简的嘴巴张张合合,脸色忽青忽白,此刻才终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喊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袁太后下了赐婚懿旨,对顾家来说,本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可现在,好好的一桩喜事竟然以见血收场。 顾简的心里气得不轻,可若是让英国公世子死在他们定远侯府,只会让局面更糟。 “不必。”方明风失魂落魄地说道,一手捂着伤口,转过了身。 转身时,他又望了顾云嫆一眼,眸光之中充满了诀别的意味,看得顾云嫆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他往外走去,背影摇摇晃晃,步履蹒跚,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顾云嫆欲言又止,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必须得让他知道,她生气了,因为他的恣意妄为,破坏了她人生中重要的日子。 “贤侄,我送你回府吧。”顾简拄着拐杖起了身,对着侯夫人王氏使了个眼色。 他们怎么也得亲自把受伤的方明风送回英国公府,给对方一个交代才行。 顾云嫆神色怔怔,恍然不觉时间流逝,直到她听到后方响起顾太夫人虚弱地喊了声“白露”,这才回过神来。 “去把二姑娘……请来。”顾太夫人语调艰涩地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