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蔓延整个房间。 “你醒了。” 陈越彬看着满脸是伤的陈尘,冷静的眼里透着心疼。 “她呢。” “谁?” “她。”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陈越彬起身倒了杯水,慢慢扶起陈尘,“直到最后一刻她都在努力保护你。” 陈尘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一点儿记忆:陈满德气急败坏对意识不清的自己拳打脚踢,角落的女人匍匐着来到自己身边,用尽力气把自己护在怀里。 最后是酒瓶碎裂的声音。隐约看见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双手仍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袖。 “……妈。”陈尘哆哆嗦嗦从嘴里流出这个称呼。哽咽的声线下是藏不住眼角落下的泪花。 所幸的是,陈尘除了有些外伤之外,并无其他大碍。在医院住了几天,收拾好行李,便跟着陈越彬出院了。 陈越彬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陈尘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身边是一个简易的行李包。包很轻,他的东西没几件,生活用品多是陈越彬在自己住院后购置的。一件衬衫一条毛巾,还有当时慌乱之下,扯下的一条女性针织纤维。 “走吧。”陈越彬看了看低头坐着的陈尘,他眼底是常人不难看出的孤寂。 “他能判死刑吗?”陈尘拿走桌上的酒瓶,面无表情。 “不好说。”陈越彬给他夹了块肉,“学校的事情我给你安排好了,到时候,你跟我再去一趟。” “谢谢叔叔。”陈尘没有夹起肉,只是盯着那些空了的酒瓶子发呆。 陈越彬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先吃饭,相信法律会给你讨公道的。” 陈家出了这样的事,村里一片寂静。 不是说大家不敢明面说,而是这样的事在这村子里不少见,所有人都不敢多嘴,生怕警察找上门。 经调查陈尘的妈妈是十八年前陈满德花500块钱买的。 站在自家门口,陈尘攥紧手里的行李包,对陈越彬缓缓开口: “叔叔,你能带我走吗?我……我不想待在这儿。” 这几天陈尘只要一闭眼,满脑子浮现的都是自己妈妈嘶哑着向自己求助的样子。 他怕。他也狠。 他怕以后再没有人在意自己的生活,他恨为什么之前自己为什么从不肯对这个女人表露爱意。 陈越彬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努力克制情绪的孩子,拍拍他的肩膀,缓缓吐出一口气。 理了发的陈尘看着镜子前与往常截然不同的自己,攥着衣角不自然地看了眼不远处给他挑外套的陈越彬。 “叔叔,不用给我买这些。”陈尘刚试衣服的看了眼衣服的标价,高昂的数字让他不敢沾染半分,“我包里还有衣服,够穿。” 陈越彬拿着一件卡其色立领大衣,过来的时候还拿了双棕褐色皮质靴子,他往陈尘怀里一塞,眼底笑意溢出来:“快去试试,等你收拾好了,我们就回家。” 片刻,他走出试衣间。 陈越彬放下手里的模特杂志,走近绕着陈尘啧啧了好几声,感叹着:“谁家小伙这么帅。”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夸他帅,这让陈尘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他别过脸,扭头看着镜子。 十七岁的少年长得挺拔笔直,除了身形有些营养不良显得瘦弱之外。 陈越彬拉着他去柜台买单,笑盈盈地给他讲起自家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