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就天经地义。 越见织心里的童话城堡,大半都由爸爸妈妈之间的爱所堆砌。 — 回校后越见织把越先儒给她做的蛋黄酥分了,在一片窸窸窣窣宛如小动物啮咬的动静里,越见织听完了小牛口齿不清的八卦。 有关令娴然和姜升。 她在第二天的政治课上就问了:“我怎么听说你和姜升闹别扭了?” “消息都传到你们班了?”令娴然差点笑出声,“我的妈呀,原来我还算校园名人啊。” 越见织把政治书立起:“别打岔,赶紧的。” “不就是运动会嘛......”令娴然有些别扭,“他们学生会提前一个月就要开始筹办,然后我就说我可以拉我爸的赞助,结果被他给凶了。” 她耸了耸肩:“他现在都还不乐意和我说话呢。” 上课铃声响了,台上程老师让大家翻到第76页,复习上节课的内容。 “可能是男人的自尊心吧,”越见织翻了书,单手托腮,用气音吐槽,“我爸都这么大了,你别看他性子还算温和,以前我们去外公家拜年,还不是一样好面子,请个客争来争去的,包的红包也一定要比我姨夫他们的要多。” “害,”令娴然继续叹气,“难顶,下课后再去安慰他喽。” “越见织,”程老师叫人总是字正腔圆,他拎着棍子,拍了下黑板,瓮声瓮气,“你来背这道题。” 越见织放下课本,不慌不忙起身,也学着字正腔圆的模样,开始背,背得一字不差。 “嗯,很好,”程老师点了点头,“待会中午抽空来办公室拿一下奖状啊。” 什么奖状? 越见织应了声,心里却在嘀咕,最近没参加什么大赛啊。 午饭吃饱喝足,越见织告别小伙伴们,一个人慢悠悠走在游廊底下。 政治老师们的办公室被安排在一号教学楼,门口分布着大片林荫,中午安静得可以听见鸟叫。 “......啊,看看吧......” 不远处传来程老师模糊不清的声音,越见织绕过第一竖排,来到第二排, 结果刚刚还压低了些的音量瞬间提高, “还不知道,你看看你自己,刚进班时是什么名次,现在又是什么名次?妹有这样的道理!” 越见织脚瞬间停住,尴尬到头皮发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几步之外,高大的男生背对着她,站得很随意,手甚至扯了扯桌上一片竹叶。 前面是程老师发青的脸,他抖着手,木棍在地上敲得邦邦响:“像什么样子!给我站好了!” 莫燃依言丢了叶片,脊背却还是轻弯着。 “听不进去?这么大人了为什么连反思都做不到?” “你对得起你班长这个职位吗?” 莫燃撩起眼皮,目光挪向窗外,嘴角扯了一下,像是沉默的反驳。 程老师被气得够呛,这学生简直油盐不进,问什么都一个表情,明明以前觉得他热心又正直,人缘也不错,怎么就变得这么多。 “好,”他抖着手指头,一把将莫燃的成绩单扔到他怀里,“换个说法,你对得起你爸爸栽培吗?” 莫燃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缓缓消散,他这才看向程老师,语气很淡又有点讽刺:“我爸,我爸,我爸,我是他的附属品?” “你!” “诶,女同学咋站在这呢,让一让哈。”不远处传来的女老师声音打断了这边的对话。 越见织尴尬地往前挪了挪,女老师再次开口:“老程又在训学生了,嗨哟,没有用滴。” “是没用,但不训不行啊,班主任拿钱也不好啥事儿不干,”程老师故意打了个哈哈,才冲越见织招了招手,“诶,越同学来了啊。” 他缓了气,慢腾腾地把桌子边的那份奖状递了过来,“上个月年级组笔记本大赛奖状发下来了,你是一等奖哦。” 越见织接过后道谢,鞋子底却有些发烫,完全站不住脚。 尴尬,想逃。 她在这,程老师也不好意思训莫燃了,毕竟大男孩还是要点面子的, “去去去,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现在还没到高三,还来得及,但离首考就不到一年了,你得抓紧机会啊。” 就着这声,越见织跟着莫燃一起出了办公室,他们教室在3号教学楼,得从这绕过一栋教学楼并两道走廊。 两人罕见并行,越见织忍着尴尬抱牢奖状,低头看着地面。 三月中旬的天,太阳开始发力,地面的影子被压缩成一个小点。白色的鞋时不时和那小点作斗争,脑中又回忆起另一些画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