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铭还没开口,黄岩不乐意了,“毙个屁,要不是老子腿脚不好使没上场,他妈的给他老家都拆了!” 崔悟铭也不置可否挑了下眉,黑色的碎发因为搓衣服的动作在额前轻晃,洗衣粉在洁白的衬衫上打成沫,咕叽咕叽的。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李斯讪讪转移话题到正规上,“反正就那个莫燃,就在铭哥去集训那天,被越见织表白了。” 咕叽咕叽的搓衣声瞬间一顿,又若无其事响起,崔悟铭垂了下眼,语气寡淡到没有情绪,“越见织?” “嗬——你这比我还孤陋寡闻,”黄岩拎着个盆子,拍了拍他的肩,“就白白的,老是来催你交作业那个啊——长得还挺好看的嘿。” 崔悟铭无谓哦了一声,“表白这种事,不是很常见吗?” “这回不一样,”李斯稳着脸色哈哈笑了两声,“莫燃先大冒险和那女生表的白,后来那女生才答应。” 水花四溅中,崔悟铭拧干了衣服,把盆里的水倒掉,分明的指骨因水的冲泡微红, 他语气更淡了:“他们在一起了?” “没呢,”黄岩哼了哼歌,“既然是大冒险,那莫燃肯定只是玩玩啊!” 崔悟铭点了点头,把盆子放到边上的格子里,拎着衣服往里走。 “铭哥这兴致不高啊——”黄岩摸着脑袋也放好盆子,浴室里传来另一个男生模糊的笑语,“他哪像是会对这些上心的样子?” 黄岩笑了一声,“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他还挺爱听的。” 旬安一中的宵禁很严,九点五十正式熄灯,手电筒灯光透过门上副窗来回扫射。 男生们光着上身,从厕所里匆匆忙忙似鲤鱼跃龙门般扑到自己床上。 轻微的喘息声在静默的空间响起,待门外脚步声离去,又过了十几分钟,连光线也消弭。 宿舍里惯常冒出几道气音。 “兄弟们,睡了吗?” “你这不是屁话吗?哪有这么早睡的。” 宿舍环境四人一间,上床下桌,男生们腿放在栏杆处,静默中,起身的动静格外明显, 黄岩莫名探了探头,目光越过薄薄月色,落在了坐起的身影上。 春日的夜还算透亮,男生宽薄挺拔的上半身在夜色里显出个模糊的轮廓, “铭哥——”黄岩很小声,“你下床做什么?” 半空传来低沉简短的回复:“吹吹风。” 黄岩:? 最后,宿舍里也就剩了他和李斯两个人。 说实话,黄岩并不是很想搭理李斯,这人好像已经在社会人士的世界里滚过一遭,满身圆滑,看得让人不喜。 李斯也不想和黄岩说话,但崔悟铭走,他反而松了口气。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崔悟铭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哪怕他再温和、再沉默寡言,可不论是简简单单却贵到离谱的t恤,抑或是从小耳濡目染下的矜贵风度,都昭示着他们的不同。 女生们会对这份不同趋之若鹜,男生...... 李斯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思,崇拜、嫉妒,反正不可能把他当普通哥们对待, 所以他才不能理解,崔悟铭为何要选择住校。 像他们男生,家里条件好的混一批,成绩好的混一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