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她搬走是为你着想,这是两回事。” 江寄月道:“如果我不想让侍剑搬走,她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她原本是想以此来反驳所谓的职责所在,但荀引鹤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听你的。” 江寄月不信,荀引鹤道:“把她叫进来试试。” 他果然把侍剑叫进来,当着江寄月的面让她把酒坛搬走,继而看向了江寄月,江寄月短暂犹豫了下,尝试道:“侍剑,你别搬,出去。” 侍剑果然停了下来,把酒坛子放回了床底。 荀引鹤道:“侍剑是我特意派来保护你的,命令优先级你在我之上。” 江寄月道:“那她还和你汇报我的行踪,还威胁我不让我乱跑。” 荀引鹤神色很淡:“她的最高级别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的安全,以及把你留在我身边,如果你的命令与此冲突,优先执行这两条。” 江寄月兴趣就下去了:“哦,还是听你的。” 荀引鹤道:“不要总是想着离开,卿卿,留在我身边不好吗?你无依无靠,江左杨又帮你树敌众多,离了我外面那么多的危险你一个人抵抗不了的。何况就算撇开这些不谈,陶都景变法留下了多少祸患,我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勉强让百姓易子而食的局面有所改善,你一个弱女子又该如何养活自己?你可听说那些包子铺买不起猪肉,专杀过路人做馅子,多可怕啊。” 江寄月默然不语,她是不愿做金丝笼里的雀鸟,可是荀引鹤说得那些也非哄骗之语,她一路随沈知涯从香积山到上京,沿途见识过许多惨景,她很清楚就算逃出来等着她的也绝非是自由。 所以江寄月也是迷茫的,她想要自由,可是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存不存在自由都还是个问题。 荀引鹤见她没了话,也不想逼她太紧,见好就收,把之前的话题又捞起来道:“我一直都很钦佩张良。” 江寄月答得漫不经心:“谁会不喜欢张良。” 荀引鹤捏了下她腰上的痒痒肉,江寄月差点就从他怀里跳起来,就听荀引鹤酸酸地道:“哦,原来你喜欢那样子的。” 江寄月道:“是啊,我就喜欢那样的,连相爷都会钦佩的张良,多值得喜欢,我能喜欢他,说明我眼光好。” 荀引鹤差点被气笑:“你眼光好,你能看上沈知涯?” 江寄月过不去“为老不尊”这一茬,荀引鹤也一直对沈知涯耿耿于怀,他始终是不服气的,江寄月看不上他却满眼都是沈知涯,一想到那时看到的她在树荫下为沈知涯擦汗的场景,荀引鹤心里就堵得慌,酸水直往外冒。 江寄月被点到了死穴,不吭声了。 荀引鹤只得又哄她:“好了,谁叫我们卿卿太单纯了,才被沈知涯那样的坏种骗,是他太坏了。” 真真是实践了谁欺负哭的谁去哄这个道理。 江寄月到底还是有点不服气,斜眼看他:“我敢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被骗。” 年少相识的沈知涯寡言少语,却很上进,明明身为下贱,却不似其他人般肯轻易认命,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有时候都累病倒了,还要爬起来看书。 江寄月还记得有次沈母摔断了腿,小少年是如何用瘦弱不堪的肩膀背着沈母走了二十里的夜路,她那时提灯为他照明,看着他额头上的汗,却从未有一刻觉得他是如此高大可靠。 大概人就是有点傻吧,看到沈知涯能如此照顾沈母,就以为他以后也能一心一意待自己。 荀引鹤好脾气道:“是,你说得对,换我我也会被骗。” 但其实荀引鹤知道他不会,香积山太过安逸,没有波澜,也没有诱惑,所以验不出人性,不似荀家。 荀引鹤眼眸中的嘲讽一闪而过。 这次是江寄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重新把张良捞了回来:“若换成是你,你会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刺杀始皇帝?” 荀引鹤道:“你就这样肯定我会去刺杀。” 江寄月道:“你既然能留下这样的批语,想来你是赞赏张良的行为,所以应当会。” 荀引鹤却摇头:“不,我不会。” 江寄月有些困惑。 荀引鹤道:“比起大召的臣民,我更需要记得我是荀家的子孙,本朝的皇帝都是世家扶持起来的,没道理为他殉葬,所以如果大召真有日薄西山的那天,荀家会想办m.bOwuChina.cOm